两人匆匆穿过院子,门口,唐杰杨申二人骑跨在高头骏马上,谈笑着立于马车左右,马车上灵蚣百综一颗圆豆儿脑袋从厚厚的车门帘里探了出来,见到李安景与静真出了大门,便跳了下来一声嚎道:“师弟!你咋这么磨叽呢!赶紧的,听说这个陈府公在宴席上可下了血本了,光是菜肴每桌都有八十一道,咱们可别晚了时辰,让别人抢了先 ”
吃货!李安景翻了个白眼儿,便与澹台静真上了马车,百综哈了口热气儿,拢着袖子也想要翻开车帘钻进去。
这时,马上的唐杰连忙“喂喂”了两声道:“百综大哥,你觉得你头顶上还不够敞亮吗?你在一进去,那小马车里都能亮出光来了,这般没有眼时啊 ”
“你懂个甚么!”百综小声道:“老狗还看管着家里货呢,我这是替我那傻青晴师姐看着点这小子,花心萝卜坏蔫儿,这个李师弟貌似老实,其实胃口可大着呢 ”说完,掀开车帘钻了进去。
果不然,车里面马上响起李安景一声:“喂喂喂,百综师兄,车里面不够大,你在外面可好。”
“外面可冷了,没关系我挤一挤就行,不嫌弃你们 ”
唐杰与杨申对望了一眼,都是鼓着脸颊忍着笑意撇过脸去,抖了抖马缰,一夹马腹,护卫着吱吱呀呀的马车,拐出小巷,碾轧着厚厚的积雪奔向城中含玉楼方向。
含玉楼位于建州城中心街道的一处十字路口北面,坐北朝南,主楼五间宽阔,高有六层,重檐叠瓦,斗座朱漆,甚是气派繁华之色。
陈大府公不愧是这建州第一号土皇帝,包了全楼张灯结彩得不说,连带着周边十余间的店铺也一律清空,又调了五百多精兵保护全楼,并且调来兵马司衙差在各个地方组织维持纪律,疏通街道。
马车一进了含玉楼所在的街道,顿时就不像其他大街那样空旷无人,一路上小贩众多,呼喊着向着马车里的老爷贵妇小姐们宣传手头的商品,时不时靠着路边还能看到一队身穿道服武袍的门派弟子赶来,许多小孩子裹得像个粽子似的,嘻嘻哈哈穿梭在落雪与马车之间不亦乐乎。
建州城上下的大小官员、道士仙姑、商贾大富都受到了陈府公的邀请,携家带眷的赶来赴宴。说是赴宴,可哪个是为了吃东西而来的,能在陈府公面前混个脸熟,那对于这些人来说才是重点。
这不,建州富商张贵生怕错过这次大宴机会,把手中十一个美貌小妾和六个粉嘟嘟可爱的孩子一股脑的全带来了,自家人来的多了,巧不巧陈府公就能和哪个搭上话儿,爷们露脸儿的机会不就比别人要大得多了。
只是平日里一个女子在耳边说话,那是柔声细语儿的动听不已,可是这一群女人和孩子聚在一起,一开口叽叽喳喳的大马车里都跟开了百鸟会似的,吵得心慌慌啊,张贵老爷掏了掏耳朵,却也吵不得她们,只好翻身出了马车,冒着雪花在外头儿抱着膀子坐着。
十字路口负责疏通的衙门梁巡检,腰挎柳叶刀,深衣红带四角帽,皂黑官靴脚上套儿,正涨着脖子左右大声指挥,手中舞着的鞭子“啪啪”作响。
正巧张贵的大马车到了路口,鞭梢呼啸着从张贵老爷的头上擦过,直把张贵唬了一跳,差点没从马车上一跟头栽了下去,他稳住了身子正欲破口大骂,眼睛一瞥,却发现是个熟人,便喊道:“喂喂!梁巡检!梁巡检,哪儿看的 这儿呢!”
梁巡检这才见到马车外面站着的张贵,“哟”了一声,收起鞭子拱手道:“这不是张大员外麽?天寒地冻的,您老怎么还坐在外面吹起凉风儿来了?”
“哎呦别提了,里面一群娘们吵得慌。”张贵摆了摆手,这才高着嗓子愤愤说道:“哎我说呐,梁巡检你这手鞭子舞的漂亮是漂亮啊,可也得看着点人呐,刚才那一鞭子差点没削我脑袋上!”
“哎呦,冤枉我了爷,这大冷天的谁像您老这有情调坐外头儿喝风啊,没注意不是!我这给员外您赔个不是。”梁巡检抱了抱拳头也有些无奈的说道:“鞭子不舞不行呢,路上这不懂规矩的多啊,您瞅瞅那儿,一群孙子拉着个大车瞎转悠,堵得路口几次水泄不通的,哎哎,说着说着又他娘堵上了,小王,赶紧过去撵他们走!这群孙子,就得打!”
张贵伸着个鸭脖子看了看,只见含玉楼对面有一辆拉着小玩意儿的小贩摊车逆行而过,几辆马车一时避开不过,又有些堵上了。那个叫小王的衙差跑过去就是扯着嗓子一鞭子,边抽边骂,五六个小贩连忙捂着头拉着小车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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