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前,也就是咸亨二年,关中大旱,长安城及其周边州县,粮食供应不足,二圣前往东都洛阳就食,留太子弘在京监国。
然而,没过多久,李弘旧疾发作,只能躺在床榻上休养。圣人关爱嫡长子,为了让他不要过分操劳,就在该年五月十三日,降敕给沛王:
“尚书省与夺事,及须商量拜奏等文案,并取沛王贤通判。其应补拟官,及废置州县,并兵马、刑法等事,不在判限。”
这是李贤第一次处理中央政事,辅佐自己年幼多病的兄长,也正因为如此,他有了历练政务的机会与经验。
几个月前,兄长李弘病逝,父皇亦被风眩所苦,一度欲令天后摄政,却为宰相郝处俊谏止,毕竟李贤已经继为太子,监国的重任自然要落在他肩上。
此时此刻,这个二十二岁的青年终于深刻感受到了“如履薄冰”的真正含义,稍不谨慎,就会坠入深渊。
东宫。
身穿绯袍的官员疾驰而入,负责护卫太子安全的旅贲不敢阻拦,依旧目不斜视地盯着庭院。
“殿下,金吾卫那边传来消息!”
声音远远的传来,可惜无人应答。
檀木桌案上,一片狼藉,李贤喝得微醺,斜靠在软垫上,不知在嘟囔什么。
“酒、酒 ”
李贤晃了晃空荡荡的杯盏,似乎并没有听到有人在耳边呼唤,大声喊道:“酒呢?”
宫装侍女垂下视线,不敢回答,生怕被总管东宫内外庶务的郑少尹责罚。
“贱婢!你也看不起我?”
酒意上涌,怒火自李贤心中升起,他脚步踉跄地站起来,抬起袖袍,用力扫过桌面。
啪嗒!
类冰似雪的白瓷杯盏碎成数瓣,紫檀案几倒在一旁。
太子殿下余怒未消,又抽出装饰用的佩剑,对着珠帘乱砍了一阵,那些宫女想逃又不敢,只能掩面哭泣。
见状,郑荣显快步上前阻止,在他的印象中,李贤容止端雅、聪颖过人,就连英国公李勣都赞其为“夙成聪敏,出自天性”!
几个时辰不见,怎就狼狈成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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