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飞道:“我看见那无皮尸的手脚都在动呗,我又不是大白眼。”排长道:“你直接说我大白眼算了,别拐弯抹角的,现在有要紧事办,以后再收拾你。”叶飞道:“案件有进展了吗?”
排长三言两语说了大概原由,叫叶飞通知其它人分头寻找,自己和王路顺先沿着大河搜寻开了。
其实当时已是黄昏。沿着河岸,不时可见一些孤独的坟淹没在杂草丛中,墓碑上长满了花斑样的苔藓。古树上,一只垂暮之年的昏鸦立在枝头打着瞌睡。羔羊跪乳,乌鸦反哺,这只年老的乌鸦可是在巴心巴肝的等它的崽儿回巢?
两人用竹棍拔着深黄色的茅草。排长道:“你年纪大,见过的世面多,给我讲讲关于凶灵的传闻?”王路顺道:“凶灵的传闻可多了去,有一年,村里有个叫杨虎的年轻人在家做饭,只见一只野山鸡飞到他家灶台上停下,旁若如无人的梳理皮毛。杨虎兴奋坏了,抓起山鸡就往锅里按,殊不知这山鸡便是凶灵啊!吃了鸡的当天晚上,杨虎就害起了大病,不拉屎,拉成块成块的血陀陀,一星期上就死了。”
排长听起了兴趣道:“再讲一个”。王路顺道:“村里还有个张屠户,职业屠牛的。牛本身就性格温顺老实,当众人粗暴的把它掀翻在地,把长刀架在它脖子上的时候,牛还会滴出眼泪。说得更神奇的是,牛不能仰头望天的,假如一头牛不小心摔下高坎,牛的脖子被翻转,被迫扭向了天,那么这牛会洞悉到天的秘密,从而把它吓死。”
排长仰头看看天,天上彩霞满天。他道:“天能有什么秘密,我咋看不到?”王路顺道:“你不是牛,何知牛只知,传说在人的眼皮上涂抹牛眼泪,还可以看见鬼。”排长道:“是有这种说法,刚才你说到张屠夫,接着说下去。”王路顺道:“张屠夫杀的牛太多了,有一年,他无意的仰头看了天一眼,却扑通栽倒在地。口吐白沫,脖子全硬了,家人忙将他抬回家。
儿子问到:“爹,你抬头看天究竟看到了什么秘密,吓成这副德性?”张屠夫说:“我看到了牛才能看到的秘密。”张屠夫本来是要说出这个秘密的,可这是天机,岂能容他透露,瞬间,他就再不能说出人的语言了,只能发出 盎盎的牛嗥声。死前,张屠夫象一条待宰的牛,喘着粗气,象牛一样的悲鸣。”
王路顺又道:“人啊,这一生要尽量少杀生,才能平安度过,命债欠多了,难免惹上凶灵。”
排长道:“我在部队时,有次部队杀牛办伙食,有个新兵蛋子出了个主意,将牛赶进一个四面高墙的空地。然后假装和牛亲热,那牛特温顺,伸出舌头舔着新兵蛋子的手。这个孙子却是腹里藏刀,绕到牛的后面给牛抓屁股,牛很享受,把牛尾巴翘得老高,牛的眼光是温柔无比的。新兵蛋子掏出刀了,用狠了力气捅进牛屁股眼。牛发狂的围绕着空地跑,惨叫声不绝,最终血尽而死。”
排长道:“牛在吃痛激烈奔跑的同时,更加快了血液循环,所以牛死去的时候,是把肌肉里的一点一滴血都排干净了,这样,牛肉就完全没了血腥味,炒着吃味道很鲜美。”王路顺叹道:“人啊,才是最大的凶灵。”排长又道:“古人吃驴肉也很讲究,喜欢把驴养在家里,想吃了,就去割,割了又替驴止血疗伤。日复一日,只至将驴割成近乎骨架,驴才死去。”
排长又道:“人类天生喜欢虐杀动物,我以前有个老首长的小儿子,仅十岁,逢逮到鸟,必用针将其眼睛戳爆,家里的猫狗更是身受其害,小小年纪,便毫无仁爱之心,让成年人都看得心颤胆寒,我倒愿意这个世间真有凶灵,至少会让恶毒的人心里还有个惧怕。”王路顺道:“说了这么多,你还是不相信有凶灵?”排长道:“相信,我现在连世上有鬼都相信了,要不,你用科学给我解释,发生在一个多小时前的无皮尸变是咋回事?”
王路顺刚要回答,却听见毛草丛深处有响动,他对排长做了个噤声的动作。两人蹑手蹑脚的靠近。
走在王路顺脸色突然大变了,跟在其尾后的排长一时不知道,他究竟是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