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没想到日常探个路而已,几百人进去时完好无损出来时伤痕累累人数还少了一大半,这等惨烈的模样着实把边防哨军给吓得够呛。忙不迭的凑上来欲询问情况,定眼一看,个个满面血污你搀着我我扶着你的新兵手中,还拎着一个黑乎乎的、狰狞怒目的魔军人头。
哨兵们当场就被镇住了,瞪着眼睛目送着这百来号人步履蹒跚杀气四溢的进了练兵场。
一群伤员还没见着营帐,便见天玄神君披甲带刀严肃中略带焦急的架着云头飞了过来 ,身后千名天军精锐个个磨刀霍霍蓄势待发,看样子正好是急哄哄的往迷雾森林的方向赶去 。
二队人马相遇,新兵挺胸抬头,老兵瞠目愕然。
润玉先是让归流领着新兵们下去修整疗伤,然后看了天玄及其身后的天兵阵列一眼,颇为肯定道:“消息倒是挺灵通的,可惜了,人带的少了点。”
天玄眼尖认出润玉身后新兵们手中拎着的黑糊糊人头是兽面军,脸瞬间白了。当即单膝跪下抱拳道:“属下该死 ”
润玉摆了摆手,冷声道:“此事不咎。通知其他天将一刻钟后在大帐商议紧急军情,过时不至者,以通敌谋逆罪论处。”
新任统帅一时兴起带着六百新兵入迷雾森林查探边防,结果归来时只有不到三百人,伤亡惨重。结果派人去打扫战场时,才发现迷雾森林里还有八千兽面军的尸体。只见他们一圈围着一圈,姿势各异,头颅却尽数被斩下,脖颈断口处还没有一丝鲜血。有好事者跑去问归来的新兵,在他们激昂澎湃添油加醋的描述中,精准的提炼了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
于是 魔军在迷雾森林设伏,而新任主帅挥手之间便覆灭八千兽面魔军 此等劲爆的消息如长翅膀的鸟儿一般瞬间飞过了整个天界军营。
中军大帐占地极广,大如内殿,如拳头大小的玄灵灯垂悬在账顶。三十五位天将垂首立在两侧。案几就在他们面前,却无一人敢坐。
拜迷雾森林里那整整齐齐犹如列队之间瞬间被灭的八千具无头魔尸,还有挂在新兵营帐外和玄灵灯并排的魔军头颅所赐,他们在再次见到润玉那张面无表情的冷脸时,腿都忍不住软了一下。
这位真的是夜神,不是杀神吗?
黄仁立在下首,将方才发生在迷雾森林里的事情尽数道来。他的口才原本是极好的,死的能被他说成活的,活的能被他气死,平日里一见人还未开口就笑的跟朵花似的。可是此时此刻,他的身形站的笔直,脸绷得死紧,言简意赅的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未添油加醋,亦未漏言谎报。
“ 此战折损天兵三百五十二人,重伤五十七人,轻伤一百三十四人,斩敌八千人。只是,若非主帅出手,我军此行尽没。”
此行尽没,群龙无首,魔军便可里应外合,大兵压境。介时,这败军之罪、通敌之嫌,他们如何承担得起!
天将们终于腿不抖了,心却开始抖了。简直是汗毛倒竖,后怕至极。是以偌大的军帐内顿时满堂寂静,鸦雀无声。
唯有夏侯一人被两位天兵压着跪在正中间,额头见汗,满面通红,嘴中发出唔唔的混乱之音。
天玄先是看了眼高座上未发一词的主帅,随即解了夏侯的禁锢之咒,神色冷肃如刀剑。
“夏侯,你还有何话可说?”
术法一解,夏侯当即挣开两名天兵的压制,红着一张脸嘶吼道:“我是冤枉的!”
军营之中最恨背叛,迎着众将愤怒的目光,夏侯咬着牙辩解道:“我是找过左令参赞让他设法将大殿引至迷雾森林,但那时我的确是在迷雾森林外围只探到了小股魔界斥候。我、我 我只是想给他一点教、问候一下而已,并没有真的想置大殿于死地!我是天界的将,怎么会勾结魔兵呢!”
“定是明镜,此事我只与他商议过,他才是奸细!”
闻言,天玄倏地皱眉,目光移向上座。见润玉仍旧毫无表示,这才宣人入账。
众位天将面上冷漠,心中却挣扎得很。待明镜入得账后,在几十双冷漠打探的目光中,大大方方的承认了与夏侯密谋之事。
“迷雾森林边防一直由巨灵军看守,再加上属下与夏侯将军又有几分私交,所以夏侯将军才会找上卑职。只是这小股斥候兵为何会突然变成八千凶残嗜血的兽面军,卑职着实不知。”
其神态自若,毫无行差踏错之悔意,亦无众人审视之焦灼,如寻常汇报军务一般淡定自若,轻飘飘的就将通敌陷害的锅甩了回去。
众将惊疑的目光凝在一旁跪着的夏侯身上,夏侯唰的站起身来,一把揪住了明镜的衣领,守候在一旁的天兵立马抛出缚仙索将夏侯牢牢捆住定在原地。
夏侯如一头暴怒的狮子般怒吼道:“明镜,枉我如此信你,视你为手足!你就如此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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