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景淮喝了一口咖啡,然后学着夕颜的样子躺在了草地上。
他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我们期待中的自己总是那么完美,可是我们看到的,却不一定总是我们会喜欢的样子。”见夕颜没有应声,他又提醒地问,“你觉得呢?”
夕颜转过了身,跟他相对而卧。她看着对方的表情,不确定地:“是吧。”
“不要对于那个完美的自己抱有太大的执念,”付景淮说,“能够真实地体验现下的自己,不是会更能感到快乐吗?”
夕颜的眼睛睁大了些,讷讷地看着他。
“你的情绪就像是当你站在山顶,你看着来来去去的云朵和被风吹起来的树叶和花瓣,”他换了一种隐喻,继续道,“你总不能因为执着那些被风吹走的东西而从山顶跳下吧?”
夕颜摇了摇头。
“同理,你的情绪就像是那些花瓣,它们总是在来来去去,你不要去分析,也不要想去紧紧地抓住,只需要看着它们飘过就好了。”
“可是那些情绪会让我感到难过,我不能无视它们的存在。”她说。
“不是要无视,”付景淮有些无奈,“你只要知道你现在是什么感觉,并且不跟着那个感觉走,就叫做体验当下了。这样专注现在的时候,你所感知到的情绪就不会跟一开始那样强烈了。”
“是吗?”她顿了一秒,“以后我会试试这样想。”
付景淮嗯了一声,音调没有一开始时的严肃,变得轻松了些:“那些情绪不过是个短暂的生理变化罢了,不要把它们想的太严重。”
这个话题似乎到此结束,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地躺着,没有再言语。直到房东老太太的声音从屋内传来,她说着口音浓厚且不大标准的英文,告诉他们午饭好了,可以进来帮忙摆桌准备。
付景淮应了声,拿着两个空杯子站了起来。见身边的人还没有动静,又喊了喊她:“走了。”
夕颜嘟哝着嗯了一声,才慢吞吞地坐起来。
房东一家不是吉 的本地人,据说是二战后从阿尔萨斯搬迁,才来到了这个宁静的小镇安住。因此,房东太太做的饭菜也不太属于那种纯粹奢华的法餐。阿尔萨斯州靠近德国边境,比起传统的法国鹅肝,他们似乎更钟爱红肉和酸菜。
夕颜很喜欢老太太做的酸菜,据说是加了洋酒腌制,和国内泡菜的咸口感非常不一样。这会儿见着那桌上的一大盘,眼睛都像是在冒星光。
付景淮瞧着她的样子只觉得好笑。大概是以前的两人总是在诊所才见面,始终都有一份距离感。现在连着的几日都算是朝夕相处,忽地见得对方生活里真实的一面时,就觉得有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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