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熟悉的声音,宋芙先是一愣,定睛细瞧,那个站在万福斋摊前,叉腰怒瞪着人的,不是自己手帕交又是谁?
“欢欢?”
宋芙迎了出去,尤环华见到她,怒气冲冲的脸色和缓许多,把她一把拉到身边,指着万福斋的摊上说:“你瞧瞧,这些样式这些馅儿,跟你前阵子送来尤府的那道点心简直一模一样!”
尤环华才不信世上有这样的巧合。
宋芙本想问她禁足令可是解了?两人当时作伴出行,实则是各自有想要去的地儿。
她归家无事,尤环华却被家里罚了禁足,也不许来客探望,宋芙已是有好些日子没见她。
他门这处闹出骚动,一名面貌清丽,气质清冷的姑娘伸手,让侍女取出帕子一一将自己指沾上的酥饼碎渣拭去。
侍女退下,她瞧指间干净了也未收回,涂着丹蔻的手指向万福斋。
“下一摊往那儿去。”
身边的侍女为难:“可是公 ”
话临要脱口,被少女一个凉凉的眼神望去,侍女急忙转了话音。
“ 小姐,现在可不好过去。”
远远瞧着那摊上粉花,还有隔壁摊半透的水晶糕饼,少女轻哼一声,莲步轻移。
虽时没有直接过去,但也混入围观的民众当中。
她冷眼看着,耳朵却竖得老高,细听后续发展。
侍女:“ ”
“我宝芳斋茯苓糕,尝一个试试!”
“来来来,尝块云片糕!包管香又甜!”
人声鼎沸,推销自家糕饼的声音几家混杂在一起,不大点儿声喊,顷刻便会被盖过,他门只得一摊喊得比一摊卖力。
自高楼往下望去,底下人头攒动,活像捣了蚁窝。
乌黑的蚂蚁自洞口倾泄而出,密密麻麻,好不热闹。
街道两旁支着小摊,摊上挂的蓝底旗帜印有白字铺名,每隔几步便插上一支,凉风吹来,蓝旗飘扬,倒也有几分规整感。
程名负手而立,望着底下景象。
他身周的护卫手握腰上配刀,面上神色警惕肃然,几乎都要将他严实围起,半丝缝隙不漏。
太守抹着冷汗走向前,被护卫齐齐一瞪,险些软了腿,忙撑起笑说道:“各位爷,是我、是我呵呵呵 ”
无人回应他。
但起码紧迫盯人的目光却是收了回去,其中一人上前代主子询问:“何事?”
太守可不敢得罪对方,忙道:“二殿下要寻的那人,画像已派人贴出去了,今日惠城盛事,上街的人多,想必很快便能寻到才是。”
程名总算回头,俊美的少年对太守颔首:“有劳了。”
太守拱手行礼,对少年郎恭敬有加:“能为二殿下分忧解劳,是下官之幸!”
显然是太紧张,说话声音都听得出几分颤抖。
程名挑挑眉,倒不怪他。
惠城这小地方,一次迎来京中的两位贵人,也难怪这小小太守战战兢兢,每句话说出口前都再三斟酌过才敢张口。
程名也不为难他,他还指着这人替他办事呢。
摆了摆手,让他自去忙碌,不必围着自己转:“下去吧,有任何消息,随时来报。”
“是。”
若非线索到这儿便断了,程名也没打算亲来一趟。
十年过去,当时的自己太小,事儿都记不清,何况除他之外,父皇母后还有那些人也一直在寻,奈何传回的消息一次比一次绝望。
太守的脚步声远去,程名竖耳倾听,侧眸看去,确定人真的走远后,他毫无形象倚在栏杆上。
“快把我闷死了!”程名哀号。
十几岁的小少年,生得眉清目秀,五官深邃分明,一双浓眉极显英气。
面无表情负手而立时,让人感觉深不可测。
然,一到只剩自己人的圈子里,程名立即原形毕露。
身边的近侍对此已是见怪不怪,没一个人露出愕然的表情,更无人接程名的话。
可无人接,程名自己也能说下去。
他转了个身,不再看下头涌动的人群,背靠木栏,手臂也倚了上去。
程名抱怨道:“永嘉那丫头忒不厚道,上街竟不知会我一声!我也想尝尝这惠城糕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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