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她只是一直在笑。还笑个不停。
想到那些好笑的人,她的嘴角就向上弯。
也许正是放个长假的时候。
是该让自己好好放松一阵子了。
但是明天一早醒来,她还是得打一通电话回公司请假。请一个长长的假。她多年累积下来的年假正可派上用场。
打定主意后,她也已经走进了屋子里。
旅馆是一幢两层楼高的木造建筑,外表上了白色的漆。
同她记忆中一样的小,有点旧了,却整理得很干净。处处都可以看见阿姨照顾这房子的用心,但不免的,她还是发现了一点点岁月的痕迹。
油漆有些斑驳了,窗帘也破损泛黄了好几处。走廊上有几盏灯的钨丝烧坏,根本不会亮了。还有好几扇门的绞链也必须重新上油。
不过她没有很在意。毕竟她只是来度个长假而已。屋里有一两处地方必须修缮,并不会影响她度假的心情。
她挑了一间视野不错、从窗户向外看去可以看到大半座山谷的房间当卧房。她几乎是在看见两公里远,看起来像方块盒子的利家牧场主屋时,就决定要睡在这间房间。
再转到厨房里,冰箱里除了几瓶水以外,什幺也没有。
幸好有一个补充得满满的食品柜 想是阿姨替她准备的。很可以维持好一段时间了。
甘舜知下了面条,简单填饱已经饿得过头的胃。再洗了一个舒服的澡。
睡意再度袭来。
想必她是真的累了好一阵子,必须很久一段时间才能补回来。
最后还得一提的是,郡天晚上,甘舜知睡得格外香甜,而且早晨醒来时也没有打喷嚏。
接下来两天,利家牧场一个工人在替乳牛施打疫苗时,不小心被牛踢了一脚,肋骨断掉一根,暂时没办法工作。
夏季即将到来,为了牛群的健康,这时候的疫苗施打是相当重要的。
牧场里人力有限,少了一双手,每个人的工作份量只得再加重一些。
利海粟忙着替牛群接种疫苗。还忙着计画下一季牛只的育种。
总之,各种粗活杂事都跑不掉。
工人间的谈笑声依旧,但是每天傍晚,将牛群赶回栅栏,结束一天的工作后,主屋大厨房消耗的饭量可比平常多上了许多。
大家都累了,也都饿得不得了。
忙着抢饭吃的结果,倒真使这段时间成为枚场最安静的时候。
在厨房里帮忙的阿桃忙着照料一群饿汉。直说从没看过这幺一大群饿死鬼。
填饱了肚子,利海粟那双因为长年握着缰绳而粗糙的双手插在后臀上。他抬起脸,看着美丽的黄昏天色。
心里,理该是踏实的。
然而他的眼里却仍然有着旁人难以察觉的迷惘。
利树宽倚在厨房门边,眯眼看着他侄儿挺拔的身影,嘴里轻轻吐出白色的烟圈。
利海粟回过头,看到老人脸上因为长期曝晒而深深凹陷的纹路。
他朝他咧了个笑。转身往主屋右侧的马厩走去。
利树宽也咧开嘴。知道该是时候了。
海粟这小子的耐心最长的纪录也不过只有两天而已。
刚巧这两天的工作让牧场忙翻了,抽不开身。两天没有任何来自罗家旅馆的消息,即使是他自己,也是好奇的。
如果他猜的没错,那位小姐应该是韩西琳的外甥女。
在她还很小的时候,他曾经见过她一、两次。
或许她没发现,但是那对眉呀 她有着与韩家女人极为神似的眉宇。仔细瞧的话,是可以看得出来的。
其实,海粟也曾见过她的。只不过这年头,大家似乎都流行起失忆症来了。
呵呵呵!
利树宽眯起有着深深笑纹的眼睛,朝黄昏的霞色吐出最后一口烟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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