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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她的神情呆呆的,方中图静静退了出去。方小染一个人卧在床上,纷乱的思绪慢慢沉下。
过了一个时辰,方中图不放心的回来看她时,她已不在屋子里。不由的吓了一大跳,直到找到伤员住的东院,看到坐在伤员中间笑笑的陪伤员说话的小身影,才松了一口气。
远远望着那张笑脸,那明媚的笑容底下,把悲伤掩藏得严严实实。
方中图不禁暗叹了一口气。心中些许放松,又些许沉重。他的孙女似乎忽然长大了呢。做为长辈,赋予她这样的成长,不知是该欣慰,还是该愧疚。
然而,他还是没有把所有事都告诉她。她若是知道,他们的代价早在十几年前已沉重地付出,用血味的辛辣,坚定了他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念头。
已付出那么多,他须得讨还报答。否则,怎过的去,怎对得起
眼前的状况已令染儿堪堪的承受不住,哪敢再将那过往的伤疤再掀出来。
永远不提起,也无不可。
接下来的几日,前线偶有伤病员送过来,人数却是很少。据说前方进入了僵持对峙的状态,已有几天不开战了。方小染整天在东院里帮忙照顾伤员。她的身体也渐渐好起来,一些轻拿轻放的活儿也能干的了了。
这一日,几名小兵送几个伤员回来,鬼仙得信前来问诊。一名小兵望见鬼仙,径直跑到他的面前,说道:“鬼仙师傅,军师让我跟您要一味 集晶芝 的药物。”
这句话落在方小染的耳中,她却没有反应过来“军师”指的是谁。
只听鬼仙问了一句:“集晶芝?这是治眼伤的药物。是晓朗要的吧?谁的眼睛伤了?”
小兵道:“不知道,是军师传的话。”
鬼仙见来的几个伤兵的伤情都不是十分紧急,道了一声:“随我来取。”起身领着小兵去他的制药房取药。
待二人的身影消失在门口,方小染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军师”指的是方应鱼。方应鱼传方晓朗的话,让人捎治眼伤的药?谁的眼睛伤了?心中忽然生出芒刺一般扎得难受,手中捧的一只碗啪的跌在地上摔碎了。
大家都在忙碌,谁也没有在意她摔碎了一只碗。
她六神无主的呆立了半晌。脑子里只转着一个念头:会不会是方晓朗的眼睛伤了?是不是?是不是?
强烈的不祥猜疑让她心慌意乱,越想越觉得是方晓朗有事。梦游一般出了院子大门,朝着城门方向眺望。韦州城占地广阔,玄天山接近城郊,算是前方战场的大后方了。从她所站立的位置望去,只看得见薄雾轻笼着地平线。胸口郁结着担忧,心却长了翅膀飞出去,投进那迷蒙雾气中,不知下落。
她没有想找人打听是否是方晓朗的眼睛受伤 他若是想瞒她,小兵的嘴巴定会很严,问也问不到真相。多想立刻飞去前线,去亲眼验证一下。冲动间,转身就想跑去跟爷爷申请去一趟,跑了一步又顿住了脚步。
以爷爷的性格,定然不准她前往战火纷飞的战场。
心中正纠结着,瞥见一辆马车停在不远处,车上装了满满的各色草药,正在整装待发。这辆马车原是运送伤员回来的,返程时要带上各种药物,供给前线带伤上阵的伤员和病号。
方小染眼珠转了一转,飞快的跑去找了个纸笔,在纸上简单写了几个字:“我去随马车去看看晓朗就回。染儿。”
她打了个如意算盘:悄悄的跑去前线看看方晓朗有没有事,没事最好,就当给他个惊喜。如果他同意她呆在身边照顾他几天那就更好了,当晚差个人回来知会一声即可。而天黑前不会有人想起来找她,到时候瞳儿把信交给小鹿,他们知道她的下落,也不会过于焦急了。
把纸折成小小的一块,找到瞳儿,将他拉到一边,神神秘秘道:“瞳儿,想不想当个小信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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