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阿望在自己极小的木板床上被一阵不寻常的脚步声惊醒。她休息的地方离后院和后厨很近,她对声音又敏感,后面有什么动静基本上都能听见。
她有点害怕,匆忙起身,给自己缠好了眼睛上的纱布,穿着贴身粗布衣衫,拄着拐杖出了房间。
阿望不知道时间,但是南阿公的鼾声很响,听着那鼾声她稍微安心了些,蹑着步子进了后厨。
南阿公睡在后厨,他是药铺里最年长最有见识的,阿望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去叫他帮忙。
“阿公,阿公。”
“ 嗯?阿望?怎么了? ”虽说鼾声巨大,但南阿公醒得相当快。
“后院好像进人了。”
南阿公一个激灵就从床板上坐了起来,也警惕地压低了声音。
“真的?”
“嗯,我听见了。”
“我去看看,你在这等我。”
“好,阿公小心。”
听着南阿公小心翼翼地从后厨出去,阿望也忍不住靠近了通向后院的那扇门,门上挂着帘子,她把耳朵贴在帘子上听着院子里的动静。
初春时节,晚风微凉。原本总是带着药材味道的空气里隐约混着一丝腥味,是血的味道。
“阿望,阿望。”
没等多久,她听见南阿公在院子里叫她,松了口气,掀开帘子。
“怎么了阿公?”
“有个人受伤了倒在这,血流了一地。我在这看着,你去把其他人叫醒。”
“好。”
刚准备走,她听到院子里传来低沉的痛苦 ,不由加快了脚步。
深夜,安辉堂里到处亮起了灯。
安掌柜是个面有福相的中年女子,性子急,被阿望叫醒后火急火燎地披了两件衣服,踩着稍微有些沉重的步子赶到了后院里。
后院中,南阿公已经将前厅里给病人躺的窄床搬了过来。几个男孩子尚且睡眼朦胧地围在伤者旁边,瞧着满床的鲜血,有些茫然。
“诶唷,要了命了。”安掌柜一看就知道不好,没忍住念了一句。
“我,我去请钱大夫来。”阿胜还算是机灵的,想起来要赶紧救人。
“宵禁的时辰,出去找死啊。”安掌柜不耐烦地瞪了他一眼,拍了拍站在她身边的阿望的手臂。“阿望,你来。你们几个给阿望帮忙,可不能让人莫名其妙死在咱们院子里。”
“好,我来。”隐约能听到血液滴落的声音,阿望脸色煞白。“这里冷,你们搭把手先把人搬到前厅去。南阿公烧些热水,洗几条干净的毛巾。阿胜去准备止血纱布和药材,小冉去把钱大夫留在这的那套银针拿来,快。”
男孩子们沉默了一瞬,阿胜小声说:“小冉不在这,他没醒 ”
“谁去拿都行,快去啊。”阿望急得快哭了,她甚至没来得回房穿上厚衣裳,只穿着贴身的白色里衣,手脚都冻地发抖。
“哦哦,好。”
得到指令,大家立刻忙了起来。
阿望坐在伤者的旁边,一边等待其他人将伤者的伤口清洗干净一边给她把脉。
“脉象还好,没伤到要害,但是失血有些多。”
“阿望,她背后的伤口有点深,血止不住啊。”另一边,阿胜拿着银针的手已经抖个不停。
“怎么会止不住呢?”阿望有些焦急,站起身:“让开,我来施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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