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荣儿忍着头晕独自回了寝居。
她脸上似火灼烧过一般疼,大抵是肿了。害怕被人看见,她用大袖遮着脸,一路搀扶着沿途的矮树和山石,走得艰难。
寝居里没有人,空荡荡的。落霞师姐还是没回来。沈青舟早先去偷偷溜去了卫海镇。
她好像有了喜欢的人,很开心的样子。
看着镜子里自己肿得高高的半边脸,她想:真好,有想要在乎的人,有在乎自己的人。
也不知道母亲一个人在长安过得怎么样 也不知道武清言,现在在做什么。
如果是过去的她,看见自己这模样一定会很生气吧。
大概会很关心地问我怎么了,然后杀气腾腾地去找苏问仪算账。
可这不过是昨日的幻梦,她甚至可能从来没喜欢过自己。
我不知廉耻?为什么,她凭什么这么说我,她也相信了谷中那些愚蠢的传闻?还是 因为我喜欢过武清言。
红红的指印下是成串的小血点,苏问仪那一耳光真的很结实。说不定会留疤,可能该上点药。
她没有动作,只是呆呆地看着镜子里狼狈的自己,有点难受,但只是一点点。她不会哭,这点难受比起武清言当年对她做的,不及其中万一。她如今想起武清言都不想哭了,这点委屈又算什么。
“聂师妹?在么?”
“谁?”房间的门忽然被敲响了,门口传来了一个不熟悉的声音。
“是我,丹离。”
“丹坊主?怎么了?”
“听闻谷中的姐妹说你受伤了,我来看看。”
“不必了,丹坊主请回吧。”
“ 师妹,脸上的伤可耽搁不得。”
“真的不用,我自己会处理。”聂荣儿心情极差,谁也不想见。
“师妹又何必连我也拒之门外。”丹离叹了口气,不顾聂荣儿的反对直接推门进来了。
聂荣儿被她吓了一跳,急忙拿袖子遮着脸,冷冷地望着她。
看着聂荣儿仿佛受了伤的小猫似的神色,丹离叹了口气,坐到了她身边。
“我知道是谁伤了你,苏问仪对不对。那个人愣得很,容易冲动,你和她可能有些误会,迟点说清了就好了,你莫要挂怀。”
聂荣儿面色更冷:“我怎么敢,她可是苏纺主,谷主最疼爱的弟子,连丹师姐你也护着她。而我,一个无依无靠的无名小卒,她想欺负就欺负了,又能拿她有什么办法。”
说到无依无靠四个字的时候,聂荣儿觉着格外的心酸。
“师妹莫要说气话。我给你带了药,你赶紧抹上,一点小伤很快就能好。”
“我不要。”
“聂师妹。我知道你生气,但是又何苦呢。我没叫你不能气她,但你得对自己好些。药给你。”
看着丹离递过来的青玉的小瓶,聂荣儿不为所动。
“我不要。我自己有治外伤的药。”
“不行,你得收下。”丹离有些急躁,她日日在药圃里对着花花草草的,本就没那么擅长和人交流,如今若不是谷主梁念秋亲自出面请她来劝聂荣儿,她是决计不会出面的。“我同你实话说吧,是谷主来让我劝你的。她怕你和苏问仪有矛盾,让我给你送药,叫你不要把这事太放心上。谷主的面子,你给是不给?”
“不给。”
“你!”丹离一愣,随即又是叹气。“师妹不为自己想想也为万香谷想想。你脸上伤的这样重,来日被你师父朱前辈看见了,必定是要责问苏问仪的。你也不想在这内忧外患的时候万香谷两个坊主之间起矛盾吧。”
“我不会和我师父说的。”
“这么明显的痕迹谁看不出来啊。”
“可是她骂我,她凭什么。”
“改日我替你骂回来。谷主既然让我来劝你了,说明她私下会责罚苏问仪的,你也别生气了好不好。药在这,你收好,及时用的话,今日内外伤就能好个七七八八。”
“ 谢谢师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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