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香谷内,苏问仪恭敬地半跪在谷主梁念秋的书案前。
“师尊,我们真的要和武清言合作么?”
“怎么,你觉得不妥?”
“堂堂万香谷,如今受迫于形势居然和那么个底细不明的人合作 ”
“没有办法。多年来我等费尽心机也寻不到秦任君的踪迹,人家了如指掌,说不定能帮我们了却了心头大患。”
“难道师尊就不担心她暗地里和秦任君有联系,她给我们那些消息也是,万一是假的 ”
“假的也无妨。如今敌暗我明,六大派中又没有人能敌过秦任君,唯一能做的事不过是抱团偏安一隅而已。”
苏问仪深深地皱眉:“我们真的要这样忍气吞声么?她武清言在江湖上为非作歹,滥杀无辜的传闻近来在谷里流传甚广,师尊您不是不知道。弟子私下去查了,她早先在万香谷内外安排了无数暗探不说,背地里似乎还受武后指示,武后这些年对我们 ”
“慎言。皇后殿下执意想削弱我等江湖势力的权柄,我们尽管受着就是。武清言和皇后的关系,不是我们该猜的。”
“师尊!如今两大强敌在外,我万香谷几代基业危在旦夕,我们真的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么?”
梁念秋深深叹了口气:“问仪啊。或许确实是为师老了,没了年轻时的心气,但如今天下太平,黎民安于生计,重文轻武,我等逐渐势力凋敝乃至衰落是时之大势。我也是无可奈何啊。”
说完她轻轻咳了两声,扶着额头倚在了桌上。
“师尊!您的身子 ”
“无事,无事。只是老了 ”
“那今日弟子先行退下了,师尊早些歇息。”
“嗯,你去吧。”
苏问仪起身离开了梁念秋的书房。房里浓浓的安神香的味道反倒叫她不安。
师尊近来安神香用的越来越多,想必是心思过重导致的。白日里饭食用的也少了,这可不是好的兆头。
她心里憋着股气,越走越快。
如今局势动荡不安,江湖上几大派的弟子大多回了师门,原先从不敢轻易露面的一些宵小之辈又开始猖獗起来。可堂堂六大门居然都因为畏惧区区一个秦任君,抱团缩在一起,山门都不敢出,实在是可笑。
路过谷中擂台,台上热闹,台下更热闹,各派弟子笑闹成一团,时不时对着台上打斗的人起哄。苏问仪看着就来气,紧握着腰间的佩剑。
台上是聂荣儿和一个崆峒山的弟子在切磋。聂荣儿已经赢了大半,音阵已成,她收剑回鞘。对面那个崆峒山的体型壮硕的弟子被脑海中挥之不去的铜铃声震得四肢皆软。
“认输吧,陶师兄。”
“不可能!我还没有输!”
崆峒山的心法练的就是坚忍不动,如今在音阵之下,他依旧勉强守得灵台清明,手中无锋地重剑依旧捏得紧紧的。
“陶楚,加油啊。你要是输了,让聂姑娘怎么答应同你回崆峒山啊。”
“是啊师哥!加油啊!像个男人点!”
“是啊,我可是男子。要输也要堂堂正正地输!聂姑娘!如果我赢了,你必须答应离开唐晋那厮,随我回崆峒山!”
聂荣儿被气得够呛,皱着眉回望他:“我从未答应过你,你不要胡搅蛮缠。”
“我不管,你既然肯站在台上和我交手,我就当你是答应了!”他咧嘴一笑:“师妹!这一剑,你可接好了!”
说着,他压低了身子,单手扶着地面,重剑直直地举在身侧。
聂荣儿再次拔剑出鞘,铜铃一响,对手的面色立马苍白了几分。
“震山剑?陶师兄这是被逼急了,崆峒派看家的本领都使出来了。”
陶楚强忍着脑中震声,深吸了一口气后猛然向高处跃起,一掌顺着落下的劲头猛击地面,他尚未落到砖石垒成的擂台上,砖石上已然浮现出一个白色的掌印,他整个人更是在空中停了一瞬,然后才轰然落到地上。
罡风铺面,灰尘大作,聂荣儿内力一滞,看到陶楚落地后一声厉喝,一转身竟然将手里的重剑全力朝着自己掷了过来。
劲风扑面,转瞬即至。这一剑她要是接了,不死也得重伤。
她堪堪闪身躲开,原以为会飞落台下的重剑却被陶楚几步追到,稳稳地抓住了剑柄,第二剑又迎面而来。
她以剑点地,翻身从陶楚头顶跳过才勉强躲开。刚落地,那柄重剑又朝着自己飞来,她心里一惊,又是一跳,这次躲得更是险而又险。
危乱之中,聂荣儿在空中手腕一翻,一枚石子朝着陶楚疾射而去。陶楚下一招酝酿到一半,瞧见石子下意识挥手去接,没想到那枚石子在在手掌前打了个弯。
这一招自学会开始聂荣儿就用得不少,几大派的弟子和聂荣儿交手时都会有意提防,但此时陶楚已经是强弩之末,想不到聂荣儿能在闪身躲避时用出唐门的暗器手法,顿时被正中面门。
毕竟只是石子而已,陶楚被砸得一懵,但没受什么伤,皮都没蹭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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