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五六点多钟,季小满坐在床上,就听到了远处山上噼里啪啦的爆竹声,不时还伴随着烟花冲上天际的刺溜声,响了一早上。
大年三十,溪桥镇的习俗就是一大早的先祭祖。
季小满在床上看了一会书,一时不察,竟看过了时间,急急忙忙穿上季冬梅给她缝制的棉鞋,下床洗漱。
到厨房,只见季冬梅在那择菜,季大禄与季毛毛却不在家。
“小满啊,起了就赶快吃饭,等爸和毛毛买了香烛、纸钱回来后,就要上山了,你抓紧点。”季冬梅催促着,却不停手上的活,今天一天都很忙,就为了晚上的一餐。
季家每年都是八点多钟出发上山的,现在都七点半了,季小满的确起晚了。
季小满赶快动了起来,省得之后还要一家子人等自己。
这边季小满刚扒拉了两口已经不怎么热的稀饭,那边季大禄和季毛毛就从小商店回来了。
季大禄将买的鞭炮、黄纸都放到门口的石墙上,并不拿回家,这都是有忌讳的。
从放杂货的屋子里又找出了割稻子时的镰刀,季大禄大嗓门的吼:“快把门锁上,出来走了,两人磨蹭什么?”
季小满放下碗,赶忙跑出来,抱起围墙上的一大捆黄纸,跟上季大禄和季毛毛的脚步。
后头的季冬梅锁了门,也动作快速的赶上去。
山上早晨的空气清新自然。
这年头人们还不用什么煤气、天然气烧饭,做饭用的都是柴禾,故山上的路都很干净,没有什么荆棘。
爬坡的时候几人也不喘,动作迅速的先祭拜了季大禄的父亲,再是季大禄的爷爷奶奶,后又爬到山背面去祭拜季母。
坟前烧成金元宝样式的黄纸打着旋,飘向天空。
季家三个女孩站在一旁,鼻尖是香烛纸钱的特殊香味。
“小满啊,你来给你妈妈压道黄纸。”季大禄轻声吩咐,自己拿起带来的镰刀,弯着腰,簌簌地割着妻子坟头的荒草。
季小满捡了一道黄纸,折了折,在脚下寻了合适的石头,上前,用石头压住黄纸放到季母的坟前。
“玉芳啊,又到过年了,我们在这边给你烧点纸钱,你在那边也好好过个年。”季大禄边割草,边跟妻子讲话。
“你保佑我们一家平平安安,给大丫头找个好对象,毛毛让她少病少灾,还有小满,她不听我的,偏要上什么高中。”季大禄低头叹息了一声。
“哎,没办法,随她了,你也在那边看顾一下,让她学业有成,心想事成。”
季毛毛两眼直直的望着母亲的墓碑。
季母是六年前走的,家里割早稻,在田里干活,不知道被什么虫子给咬了腿,当时她自己也没在意,以为就是平常的毛毛虫,哪知道那么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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