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情一怔,垂下眼帘,点点头说:“太子其实并未出使西域,而是前往隋城会晤冥念尘,你说这该与巴国有关还是无关?”
霎那间,细润如脂的面容变得惨白,不敢置信地确认道:“姒风赐现在在隋城?”
“嗯。出使西域只是名头,至于想瞒谁,以你的心思应该看得清楚 ”
冥念玉整个人彻底呆住,两弯似蹙非蹙的烟眉深深地聚拢在一起,贝齿把薄唇咬破。范悠然大惊,急忙用袖口去擦血迹,却被她一把拍开,喃喃道:“他为什么要这样 ”
“谁为什么要这样 ?”
冥念玉凄凉一笑,讽刺的扬起唇角,幽幽道:“冥念尘 我的大哥 ”
范悠然小心地,看着她,无奈地劝慰道:“不要难过了念玉,在权力和利益面前,亲情如同薄纸,太脆弱了。这些事情早在几年前便已经筹划 ”
“是吗?”瞬间,两行清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滑过冰凉的脸颊、嘴角、下巴,滴到了布满瘀痕的手上。
“念玉!”范悠然大惊失色地叫道。
“呵呵,我没事 只是突然发现,这世上不只是亲情如同薄纸一般脆弱 ”干涩的喉咙一点点咽着咸咸的泪水,深刻地提醒自己,冥念玉,你是一个懦夫,因为你在哭泣。冥念玉,你是一个傻子,怎能在没有见到大哥前就妄下结论?但是,为什么心口还是会忍不住难过,身子不由自主地轻颤,她到底在害怕什么?
“念玉,你怎么了 ”范悠然有一瞬间的恍惚,眼前的女子十分陌生,太过狠绝,又让人看着十分可怜。怎么会是可怜,他从没想过会在她的身上用到这样的词汇。此时此刻,他只想不顾一切地抱住她,狠狠地揉进自己的骨髓中,告诉她,念玉,你还有我,所以请不要哭了,每一滴泪水都好像在我的伤口上撒盐,钻心地疼痛,却又找不到医治的办法。
范悠绣撇开头以抚琴为借口走到了大厅中央,她受不了再坐在冥念玉身旁了,悠然哥那双深情的眼眸彻底地把她的心戳穿,那种恨不得此刻就是为了冥念玉死了也无所谓的绝然让她彻底地绝望,心中的嫉恨无处发泄,用笑来掩饰更多了几分悲凉,双手拨筝,一缕缥缈哀怨的琴音缓缓传来,女子凄凉苦楚的声音给原本灿烂的菊海笼罩上一份浓重的愁郁。一曲作罢,众人称赞,她痛恨地望着面容清冷却挂着泪水的冥念玉,喃喃道:“本宫才疏学浅,哪里能与冥国公主的天音可比,就不知道公主殿下是否赏脸让在座之人领略一番。”
范悠然一怔,眉头紧皱,为难地看着泪流满面却默不作声的念玉,这样的状态怎能出场,以她的心性可会做出出格之事?刚要出口却被冥念玉拦住,她平静地用袖子擦干净未施粉黛的容颜,眼若秋水,毫无情绪地走了下去。范悠绣一惊,本能地让出座位,她坐在木筝前,如削葱的玉指轻轻地抚摸一根根琴弦,好像在追忆日夜的情思,闭上眼,韵律悠扬的曲调响起,但是不知道为何却让听者闻之心酸,好像有满怀的伤心之事无处可诉,深深地被歌者压在了自己的心底。
心不再坚韧一碰就破损
我用牵强的微笑掩饰那些裂痕
笑容有多深伤害就能有多深
现实啊总是太残忍
梦不再单纯总是乱纷纷
一个女人的内心有谁能看得真
自问我从来没有负过任何人
哪个女人不想爱得安安稳稳
我想一辈子只爱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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