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 公主殿下 ”
“嗯?”念玉应声,心里琢磨,还真是头一次看到不同色彩的菊花在一株上开放。
“我 ”范悠绣神情一沉,受不了如此被人忽视,终于不再对她说什么。抿着嘴转向范悠然,当视线落到他衣衫上的污痕时,身子轻颤了一下,莲花公子何时以如此不净的样子出现在大众面前?更何况今日到场的都是圣都名流。压住心底的积郁,她平静道:“悠然哥,我们进去吧 ”声音柔和如春风,吹散了地上的残菊。
范悠然一愣,凝视着眼前温柔的女子,心思却飘到了那个蹲在地上毫无形象可言的冥念玉身上。世上的女子不是都应该如悠绣般温柔吗?为何念玉却不是 总是倔犟得让人心疼,哪怕对自己下手都从不留情。即使自己把心掏出来给她看,都换不回她一道在乎的眼神;即使自己拿恩威相要挟,也不过是一句丝毫没有愧疚的“欠定你了”。为什么 她就不能稍微同其他女子一样?这样的她,让他到哪里去找?这样的她,一旦失去,又要怎么去追?
“念玉,你在研究什么?”一道没心没肺的声音响起,总算打破了三个人的僵局。遇上姒风凡,真不知道是好是坏。念玉浅笑着,赞叹道:“你不觉得这花很神奇吗?”如果是在现代也就罢了,古代也有嫁接技术?
“你是说彩菊呀,范大人早几年培育的品种 ”
“哦?”她垂下眼眸,显得一下子没了兴致。如果你不爱一个人,那么就不要让他觉得你们是合适的。否则,只会越陷越深。拍了拍手起身,看着一身黄色华服的范悠绣,诧异道:“你们为何还不进去 ”
后者浅笑,应声道:“在等公主。”话音刚落,她便后悔了。虽然对方是冥国公主,但自己好歹是太子侧妃,入了范氏族谱的范氏之女。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每当对上那双不卑不亢的冷漠眼眸时,就会觉得,那个胎记不是长在她身上,而是自己身上,很是难堪。
念玉歪着头,看着那双美丽的凤眸射出一道含怨的眼神,和善地笑道:“我不过是履行一个承诺,待一会儿就回去 ”
她神情微微凝住,有些怔忡。
“不可。”一道不容拒绝的声音强硬地传来,冥念玉面无表情地看向范悠然的方向,越过他,凝视着远方的菊花小路,眼神好似秋风般冰冰凉凉。
良久,大家沉默不语,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轻声道:“我把普通的芽连接在一起,培育出这种不同品种、不同色彩的菊花在一株上开放的彩菊。”
念玉不置可否,心中了然,喃喃道:“原来是芽接 ”
“芽接?”他眼睛一亮,重复着,说,“嗯 就叫芽接吧 ”一双欣慰的眼眸落在女子冷冰冰脸上,看了很久。
59
骑射
所谓菊会不过是交际宴会,女子互相攀比,男子彼此结交,赏赏美景,吟吟诗词,恭维几句便可以落幕。第一局乃咏菊。或许是听闻冥念玉曾经在巴国教训过傅洛栩,几乎无人邀她启口,一是想刻意漠视冥念玉,二是历年菊会诗局全是由公主姒念雅夺魁,若是被冥念玉搅乱,未免太丢圣都面子。所以整个咏菊会场,大家处处小心冷落她,生怕她插嘴,而冥念玉也十分配合地默不做声,半眯着眸,小口地饮着花雕。桌面食物渐渐被主人清空。范悠然浅笑着,看着身旁可爱的念玉,不经意间伸手去拂下了落在她额头的花瓣。冥念玉身子一僵,大梦初醒,像是警觉的刺猬竖起了身上的保护,脱去了平静的笑容,冷淡许多。
范悠然的手停在空中,眼前的女子就像是空气,他抓不住,只能任由她一点点溜走,消失,转过头,正巧对上悠绣越来越冷的眼神,嫣红的薄唇紧紧地抿成一条缝隙,一字一字说得清晰“素闻念玉公主琴艺高超,能以情动人,让天地失色,不知今日可否有幸听到?”
冥念玉一怔,放下手中酒杯,抬头迎向范悠绣审视的目光,想了想,笑道:“虚名而已,不足挂齿。”说罢转头自顾自地闲散起来,委婉地拒绝了对方的挑衅。
姒念雅虽然在巴国吃鳖,但毕竟对冥念尘有情,又了解到他十分疼爱妹妹,自然要多加维护几分,客气道:“念玉妹妹谦虚了,如今正是一日中最明亮的时段,还是先赛马后执琴比较应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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