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发出的声音像是夜中的呢喃:“大哥 ”
“嗯?”
“再弄妆都掉了 ”我脸色微红,尴尬地垂下眼眸。大哥嘴角轻扬,黝黑的皮肤也布上点点红润 “时辰都快过了 ”耳边响起一道轻柔的话语,香妃娘娘的视线始终落在大哥的手上,那张粗糙厚实的手掌上已经满是我脸上胭脂的润色
大哥神情很是认真,帮我整理好衣冠,淡然道:“这次谢谢你了 ”手却没有离开我腰间柳带,打好一个花结。
香妃娘娘满脸的悲伤气息,妩媚的视线落在我腰间的虎佩上,很久很久 才莞尔笑道:“哪里,王爷亲自开口,我自当量力而行 ”
“嗯。”似乎是觉得打理好了,大哥后退几步,上下打量着我,满意道,“可以了。”
我点点头,嫣然一笑,大哥愣了愣,忍不住上前捏了下我的手心,低沉道:“今夜不可以再笑 ”我诧异地凝望着他,却见那双蓝眸闪过一丝炽热的亮度,严肃认真
吟诗(上)
我与大哥并肩走在长长的宫道上,那双裹着我的大手十分温暖,几抹小雪落下,瞬间便化了。突然觉得脚下的路很长很长,皎洁的月光柔柔地落在我们身上,夜空寂静得只能听见脚下踩着积雪的响声“嘎吱”“嘎吱”
路的尽头看到一抹光亮,清凉的水气裹着女子的脂粉香气袭来,我忍不住用袖摆覆在自己面上,前面该是到了吧。哥哥的手掌使劲攥了攥我的小手,说:“妹妹可怕?”
我点点头,坦白道:“有些。”
他停下脚,双手扶住我的肩头,深深地凝视着我:“那日的话妹妹可还记得?”
我心中如小鹿乱撞,掩饰住慌张,无声地微笑道:“不太明白大哥想说什么 ”
他捏了下我的鼻头,宠溺道:“那日的巴掌现在还觉得很痛,不过不是脸上,而是这里。”他把我的手放在他的心口,我脸色微红,有些惊讶于大哥的坦然,一直以来我都不曾猜透过他的心思
“大哥,请你慎重 ”见周围有人,我轻声提醒道。
他蓝宝石般的眼眸带着笑意,揉了揉我的头发,说:“我说过,我已经想通 ”我心口一酸,他是想通了,但是对于女子来说,最大的侮辱不外乎那样地被丢在床上 【 。qisuu。】
“不过,你那日说得也对。今天后,你便会明白大哥要如何待你。这世间女子是不配拿来与你相比的 ”我心中一惊,猛地抬头望他,那双明亮的眼眸深邃得如同浩瀚的夜空,把我深深地吸引进去,怎么也出不来。他悄悄蹲下,轻薄的嘴唇吻上了我的双手,一股热气袭来,混合着冰冷的水气,大脑顿时清醒,我低下头不知所措。他捏了捏我的手心,声音像睡梦中的小夜曲般婉转悠扬道:“来,带你去见过我的母亲。”
我们不成体统地牵手进入了华清池旁的龙阁殿大堂,无数双眼睛冲我扫来,诧异、鄙夷、赞叹、不平、惊艳、嘲讽的喘气声此起彼伏地落下来,我只觉得十分好笑,仰起头,没有受外界干扰,直直看向正堂的九五之尊。他外表十分慈祥,却带有一股唯我独尊之势。一双淡淡的蓝眸落在我的身上、手上、虎佩上,没有诧异,只是平静地审视着。而坐在他旁边的女子身材高挑,皮肤黝黑,我忍不住看了看大哥,倒是真像呢。我直视她锐利的眼神,良久,只见那双琥珀色的眼眸逐渐露出一抹笑意。大哥小声伏在我耳边道:“母亲应该是喜欢你的 ”我垂下眼眸,却难掩心中的欢喜,耳边久久徘徊着哥哥的话语:“那日,你走以后,我便告知了母亲我的心思。此生只娶妹为妻 ”
一抹熟悉的身影走了过来,念雅公主身着粉衣宫装,白皙的皮肤映衬着朱唇那一抹红润,显得十分艳丽清秀,我俩相视一笑,她淡淡地开口说:“那日之事真是很抱歉 ”
我颔首,浅笑道:“公主客气了。”眼神望向大哥远去的背影,心中满是暖意。
她顺着我的目光望过去,一抹红晕布上双颊,轻声道:“没想到勇冠三军的骠骑将军也有这么温柔的一面 ”我心底不舒服,有些介怀她倾慕的视线,淡然道:“哥哥待我一向很好 ”
“哦?”她转过头,带着几分认真道:“我也会对妹妹很好 ”
“怎么讲?”一股不快涌上心头,远处的大哥正在与姒国使者交谈。我心中突然烦躁起来,既然有使者为何还要公主前来?南朝长公主莫名其妙参加巴国的除夕宴会到底有何用意?莫非 我不敢去想,心中不太好受
念雅见我心不在焉,也在一旁静静地凝视着大哥的背影,沉默良久,道:“小时侯看到爹对娘亲极好,便暗下决心长大后要找一个像爹爹一样儒雅的男子。后来,我渐渐明白了女子一生不过青春几年,当我们的年华逝去的时候,眼中看到的只能是丈夫,而心中容下的便是子女。所以,我一直告诉自己,这一生要么不嫁,要嫁就嫁给天下英雄 ”
我大脑一片空白,逐渐明白她要说些什么,眼神冷冷地朝水波潋滟的池水望去,打断道:“公主说的英雄可是大哥?但是大哥常年在外,公主与他并无交集,又怎知他就是英雄?”
念雅浅笑,深吸了口气,幽幽道:“四年前我游历楚国,见到来使的他,竟过目难忘。那时的我并不知道他便是鼎鼎大名的冥念尘,我不否认在此之前一直认为北方多猛夫,更何况我爹娘便是在蜀地遇难。但是,就是在那次宴会上,他别具一格的见解和一针见血的言辞让我眼前一亮,沉寂了许久的心湖终于觉得明朗,原来,我一直在等待这样的一个人出现 ”她眼神越来越迷离,脸上布满幸福的娇羞。
我垂下头,低沉道:“我倒没听大哥提起过公主 ”心口一酸,我何苦说这种话挖苦她。
她听后一怔,敛起笑容,尴尬地说:“他确实不是儿女情长之人,不过这不重要,我已经等了他四年,便也不怕这一时了 ”
我心中一惊,皱起眉:“四年?”
“嗯。”她点点头,无奈地苦笑,“当初爷爷曾派使者来谈,但是他带兵北伐去了,没想到这一仗竟是整整四年,我也只好慢慢等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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