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屏风后头出来,走到镜前照着,玫瑰赞道:“这件旗袍做得真合身,还是老师傅手艺好,听说都做了十几年旗袍了。”
玉茹沉着脸不说话,看看镜子里的自己,烫了头发的她再穿上旗袍更显得雍容华贵,她本就生得富态,皮肤又白,这玫瑰红的颜色穿在身上更显白皙,当即也满意地笑了笑。玫瑰道:“走罢,我扶您下去。”
两人下楼,餐厅里已经坐满了人,玉茹见赵夫人已在座,不禁先提了两分小心。走过去福福身子道:“妈。”
赵夫人沉着脸道:“恩,坐罢,开饭。”
张玉茹苦含辛挨着四少奶奶坐下,忆妃坐在她下手的位置。两人谁也没理谁,低头吃饭。
四少奶奶抱着孩子喂饭,看她一眼,又垂下头去,“来儿子,吃了这一勺,个子长得高。”
柔媛的儿子跟天佑差不多年纪,正是顽皮的时候,两人吃饭也不安生,吵吵闹闹的,赵夫人一时心烦,道:“让他们抱下去喂,我就听不得这份吵闹。”
柔媛看看婆婆的脸色,把孩子交给奶妈抱走,盛了碗汤放到她面前,陪着小心道:“妈昨个儿晚上又没睡好罢?忙完今天,我请个推拿师傅来给您按按。”
赵夫人摆摆手道:“算了,我这把老骨头也经不起按了。”她抬头看看一旁吃饭的玉茹道:“今天他们就不必去了,玉茹,你跟我去庙里进香,我特地找了天蚕法师给你颂经求子。”
张玉茹心头一恨,手里的筷子几乎掰断,非要当着这些人出她的丑不成?什么求子求子的成天挂在嘴边,缓了缓心里的气道:“妈,生孩子又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情,承颖一年到头回来就那几天,我上哪里怀孩子去?您就是让我求遍了中国的菩萨也没用。”
赵夫人脸色愠怒,“你瞧瞧你说得是什么话?饭桌上,也不嫌寒碜。”
张玉茹梗着脖子道:“我怕什么丢人,我的脸还没丢够吗?我嫁进来就守活寡,这也罢了,还要天天被您逼着要孙子,您真想要孙子,怎么不管管自己的儿子,让他多回来两趟,我连他长得什么样都快忘了。”
赵夫人气得手颤,“你?我看你今天是疯了,好端端的说的叫什么话?我不过提一句,你就说出这么许多来。你家里就这么教你的?”
张玉茹冷笑,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眼圈红红的,恶狠狠的用叉子子戳着面前的面包,“我家里怎么教我的我不晓得,当初您可是说我家教很好,又懂礼貌,拼命求着我父亲让我嫁进来,现在却嫌我没家教了,我没家教,我也不会天天朝人伤口上撒盐,左一个不生孩子右一个不生孩子,把活人逼死。”
她一推椅子站起身,扭头跑上楼了。
赵夫人气得发抖,捂着胸口道:“这个孽帐,你们听听她说得什么话?我逼死她?我还不是为了这个家好?气死我了,真要气死我了。”
柔媛忙劝,“妈,您消消气,她从小宠惯了,一时任性也是有的,您就别跟她计较了,气坏了身子可不划算。”
赵夫人喘了几口粗气,平静下来,看着桌子上寥寥几个人,也是伤心,“养了那么多孩子有什么用,翅膀硬了都飞出去了,想见他们还得千请万请的,只会叫我伤心罢了。”
柔媛道:“快别说这样的话了,六少爷不是回来了吗?喜鹊,去看看六少爷怎么还没下来。”
喜鹊答应一声正要上去请,就见六少爷已经从楼上下来了,穿着家常的衬衫长裤,打扮得干净利落,走过来道:“妈。”
赵夫人看见他,略有宽慰,“远之,这些年你在国外苦了你了,快坐下吃饭罢。”
赵远之入座,佣人给他添了碗粥。
赵夫人指着桌上的忆妃道:“昨天你回来的晚,没来得及介绍,喏,这是你四嫂,这是你七弟的姨太太,你没见过。”
赵远之见那是个容貌美艳的女子,朝她点点头道:“四嫂,七弟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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