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生讲话时，下面还是有很多人窃窃私语，但是三位督座一上台，整个现场顿时死寂一片，就像是所有的人同时屏住呼吸，我们几个也不例外，因为上台来的，正是除了捡骨人之外，“叶车四皓”的其他三位！

这三人面无表情旁若无人走上台，在椅子上坐下，由主持人开始宣读督座职责和权力。根据介绍顺序，我把三人和名字对上了号。

磨镜叟没有一根头发，整个脑袋像个肉球似的，身子同样圆鼓鼓，眼睛也不小，坐下后左顾右盼，不住打量着四周。琢玉姥拄着一根黑拐杖，走路慢腾腾地，给人病恹恹的感觉，她坐下后就一直咳嗽，用手捂着嘴巴，咳得浑身抖动。

号称最可怕的听风客，长着一张驴脸，面容瘦长目光阴冷，他最引人注目的地方，就是耳朵奇长，而且双手也是非常长大，几乎是正常人的一点五倍。人说刘玄德双耳垂肩双手过膝，我看听风客也差不多了。

sheep点了一支烟，靠到我腿上说：“这三个怪物看起来面目狰狞，不用出手，晚上光是靠形象就能吓死一批活人。”

sheep声音很小，而且我们距离台上距离也远，但那个听风客似乎听到了他的话，扭头转向我们的方位，阴森森冷笑了一下。他这一笑提醒了我 “听风客”，的话他肯定听到了！

等主持人介绍完了督座的职能和权利，“神社”就算正式开始了。萨满身披五彩锦缎走上台，一手持桧木面具，一手挥舞皮鼓，悠长淋漓的歌声就传了出来。这歌声最初只是沙哑顿挫，和大部分的神棍一样，没有什么欣赏性。依依呀呀令人心烦。

慢慢随着鼓点的起伏，加上四个锦衣少女的舞姿。萨满地声音像是爬坡一样，不知不觉高亢，一会飙入云端，一会又跌落深谷，听得人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感觉如同在惊涛骇浪间航行 。

耳边忽然“啪”一声响动，原来萧灵犀听得入神。加上歌声激荡，一着急竟把手里的木棍折断了。木偶说：“这才是真正地民间艺术家，嗓子可以吊成这样，太惊人了！下次给我们主编建议，专门为这个人做一个访谈。”

sheep火烧火燎地甩掉手上的烟头，搓着指尖说：“太入神了，居然把老夫的手给烫了。”再看下面场上的人群，一个个痴呆似的半张嘴巴。一动不动倾听着，我忽然感觉这个场景有些恐怖了，一个人的歌声，居然可以令这么多人如痴似狂。

正待开口询问其他人的看法，萨满却收了面具退到后台。

这次上来地是本地的木偶戏，看不到操控木偶的人。只见一男一女两个木偶人，脸色惨白眼圈乌黑，在走来走去，嘴里不知道说些什么。我拍拍木偶说：“看到你的同类上台，有没有一种亲切感？”

木偶笑道：“大受启发，以后我也去演这个，指定比他们火，绝对是偶像天王级的localking。”

萧灵犀说：“这种玩笑开不得，这些具有人形的东西时间久了，特别是被人操控许多年后。就自然有了灵性。我听一个道友说。有人路过一个百年的木偶剧场，开玩笑说： 以后我也去演这个。还不用自己操心，有人控制着。 结果这人回去就得了神经病，天天在家扮木偶玩，最后拿钉子把自己钉在了房梁上。”

萧灵犀这人说话慢声细气的，但是这个故事还是吓得我们遍体生寒，为了缓和气氛，我说我来讲个故事，听相声听来地。有个人号称通灵，所以警察局就请他做了高参，还真是破了不少无头案子。后来又遇到一起命案，死者被人大卸八块装在塑料袋里，这位仁兄到现场只说了一句话，就被公安局长踹翻在地，直接送精神病院了。

“他说的什么，这么严重？”二胖总是好奇心最强的一个。

我一本正经，表情十分严肃说：“此人到现场勘查完毕，就十分自信地断言： 我觉得，这人是自杀的！ ”此言一出，大家都忍不住哈哈大笑，木偶更是笑得翻滚在地。

正好此时大约木偶戏进入了情感**，台下有人被感动得低头哭泣，我们不合时宜的狂笑显得十分孟浪，引得无数人回头。磨镜叟站起来，从怀里掏出一个巨大的铃铛，将手指探进铃铛里，不知道如何拨弄地，就发出了频率极高的脆响，我想这可能是一种警告，要大家尊重仪式，毕竟号称有神灵莅临指导。

等所有的表演完了，李莲生再次上台，这一次他的表情又是一种，用悲伤的口气说：“诸位应该注意到了，我们的四老少了一位，捡骨人前辈，他在去北方执行任务时，遭到恶人的伏击，不幸辞世。”

“在这个神圣的日子，我代表历代先祖起誓，凡伤害我部属者，如断我的手足，此仇不报，不敢去见列祖列宗！”李莲生举手发誓的样子，确实还流露出一些霸气。

“哼！惺惺作态，谁知道你安地什么心！”台下有人发出肆无忌惮地讥讽。李莲生抹了抹眼睛说：“是哪一位朋友，可否现身一见？”只见台下一人分开人群走上前，看模样是个五十左右的中年人，身材魁梧，举手投足都显得豪气十足。

这人上台后一拱手，声音中气十足道：“关中宁大成，奉大义铁券前来，素闻你阴险狡诈，这次召集大伙来，肯定有什么见不得人地目的，今天一看果然如此。”李莲生面不改色说：“老师傅这就有点说不过去了，我一向乐善好施，这在本地都是人所共知的。如何称得上狡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