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知濮阳维却哂然一笑道:“岳兄好灵的消息,其实这人也算不上高手,仅是个识得三招两式的庸夫而已。”
岳杰急问:“莫非兄台知其为谁?”
濮阳维笑道:“此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区区在下便是。”
此言一出,三人俱皆齐齐愕然,他们想不到这眼前的年轻人,功力竟是如此深厚渊博,那些他们平日认为极了不得的武林名家,竟在他手下败得如此凄惨与狼狈!
岳杰心中虽然稍微猜测到一点,但不料竟猜得如此正确。
他此刻不由赞道:“久闻濮阳兄武功绝世,学究天人,但却料不到兄台真有如此高深的修为,不是在下为自己泄气,这其中任何一个,在下恐是敌不过他十招八招,而兄台却是连战连捷,此等身手,实令我等敬远万分。”
濮阳维谦虚了一番,眼神无意中与白依萍那温柔如水的目光接触,他那已如寒冰的心中,竟然升起了一股迷惘而奇异的感触。
这感触,是他从前所从来没有的,既亲切,又甜密,多么微妙啊!
自此后,这位年轻而英俊的武林豪杰,便在“青衫秀士”夫妇的这幢“怜香小筑”中休养下来,日子是过得甜蜜而舒适。当然,这除了岳杰夫妇的悉心照料外,最重要的,尚是白依萍那一片如水的柔情。正是:“幽堂画深,蝶憩香风,但见亭前杨柳如丝,不知人间岁月悠悠。”
转瞬间,已飘过三十多天,濮阳维的创伤已全部痊愈如初,折断的肋骨已接好复原,他心中虽不愿离去,但师门重任,建帮的要务,使他不得不硬着心肠,向主人告辞,岳杰夫妇及白依萍在苦留不果的情形下,也只得与这倾心的侠士英豪依依惜别。
濮阳维对白依萍,虽未直率的表明自己的情感,但是他却带走了这个美丽少女的心。
这天,濮阳维身着白袍缓带,衬着那玉面朱唇,越发显得如玉树临风,英姿不凡,岳杰及陈冰心二人,殷殷送出大门后,便叫深含情意的师妹白依萍,代为远送一程。
二人一路上皆沉默无言,但由他们互相注视的眼神中,却传诉了多少深挚的心语,无尽的誓言,濮阳维几次意欲启口,却又几次皆默默忍住。
二人不多久已行出了十多里外,濮阳维勒马提?,微微伤感的向白依萍道:“白姑娘,千里搭长棚,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在下承姑娘一再照料,此恩此德,必将永怀于心!”
白依萍微仰起那张清丽绝俗的脸庞,幽幽的道:“你只会说这些吗?难道 难道你 ”濮阳维心中急剧的一跳,他讷讷的道:“白姑娘,在下 !”
白依萍双目骤睁,两颗晶莹的泪珠,已自她那美丽的眼眶中落下来,她颤声道:“你 你!岂不知我 ?”
白依萍此时语声颤抖,她恨极了这眼前的少年,她恨他不能了解自己心灵中的情愫,那最纯真的奉献!
濮阳维心中虽难受已极,其实他又何尝不知道这美丽少女对他的情感,他更知道自己心底最深处,早已接纳了这分珍贵而圣洁的感情。
但|他为了将来那些可能使他一去不返的艰巨任务,而不得不硬起心肠,故意装出一副毫不在意的神色。
他原先的决定,是宁愿使这位美丽而纯真的姑娘伤心一时,而不能使他痛苦一生!
但此刻,他的决心动摇了,澎湃的情感,使他那如玉似的面庞上,浮起阵阵激动的抽搐,他低声道:“萍妹,我知道你!我知道你的心 ”
白依萍闻言,不由激动的全身微抖,嘤咛一声,倒向濮阳维怀中,她轻轻的哭了起来,但这泪水,却含有甜蜜的滋味,啊
因为,她到底已明白了她一片真摰的情感并没有白拋,她衷心所爱的人,也同样深深的爱着她,虽只寥寥数语,已足可深深的表达彼此之间那心灵深处的丝丝情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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