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肖琴挑起眉,“如果只是刑讯,是不能把你怎样。但是现在是,人死了!被你打死了!谁都知道这个案犯对最近警局里发生的案子有多重要,尤其是国际刑警都赶来提人引渡,这么重要的证人,你居然把他给打死了!这下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将要对你进行的惩罚,也完全不同。”
肖琴的用词,引起了边西北强烈的反感,他瞪着这个上司:“肖司长,请你在没有证据之前,不要擅自使用什么 你把他打死了 这样语句,我打他和他死亡之间,并未有可以划等号的联系,如果你坚持这样胡乱推断我,就算你是司长,我也一样可以告你诽谤。”
肖琴被边西北这样斥责,居然不生气,反而兴高采烈的。
“你去告我吧,最好到局长,到国家安全司,到总警署署长那里去告我好了!”肖琴得意洋洋,“反正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等于南解剖验尸,就能立刻验证你的罪行!国家法律规定,绝对要杜绝刑讯逼供,案犯也是人,他也有要活下去的权利。边西北你私自打死他,已经不再是警察条例的管理范围,他死了,你已经触犯了刑法,现在警局里怀疑你是故意杀人,所以将会以故意伤人罪对你提出公诉。”
“什么?!”肖琴的话一说完,连一直沉默地站在旁边的燕一纱都惊呼起来了,“肖司长,至于这样吗?怎么可能这么严重,西北怎么可能会是故意杀人?!”
肖琴听到燕一纱开口,脸色也不怎么缓和,甚至有点不耐烦:“人都死了,对他提起什么罪名怎么会过份?边西北对待这个案犯的态度,局里很多人都曾经见过,怀疑他只是故意伤害已经是从轻发落了。而且昨天晚上他行踪不明,这个案犯又突然死在这里,监狱进出的记录上,甚至有他的签名刷卡记录。所以上面现在充分怀疑边西北因愤生恨,痛下杀手。”
边西北听完肖琴的话,已经被刺激得一腔怒火要从胸膛里狂喷出来。他瞪着肖琴,狠狠地怒吼:“出入记录上,有我签名刷卡的记录?!我行踪不明?我昨天晚上明明 ”
边西北指着燕一纱,差点要一句话喷出来,但看到燕一纱的表情,他又硬生生地把那句话吞下。
然后转过身来,继续对着肖琴大喊:“很好,你们现在是怀疑我是杀他的凶手,然后故意伪装成审讯时误杀了他?!你们这些上面的想像力,未免也太好了!好,从现在起,这个案子我不管了!”
“你当然不能管了。”肖琴板着一张脸站在边西北的面前,“从现在起,你手上的所有案子都要停查,包括中央银行信贷办主任李容强被狙杀案,郭清清大笔金额不明被杀案,以及Psychedelic来向不明案,还包括今天在购物商场的爆炸案。”
边西北瞪大眼睛:“所有的案子,全部,要我停查?!那我还能做什么!”
“你什么都不用再做。”肖琴得意的,“从今天起,不,从现在起,你,刑侦六组组长边西北,停职待查。限制出境,限制各国签证,监视居住,每天早晚,到警局调查案犯处,签字报道。”
边西北听完肖琴的话,瞠目结舌的全身的血液都快要冰冻了。
他没有听错吧?他这位每天查案的刑外侦六组的组长,不仅要被限制出境,限制签证,被监视居住,还要像是那些法外保释的案犯们一样,每天到审查案犯组签字报道?!那些真正的犯案人员,有无数都是从他的手里被捉住的,如今他查案查案,查来查去居然查到自己的头上,把自己变成了和那些人一样的嫌疑犯?!
边西北整张脸孔都被憋得涨红了,一股恶气在胸膛里左冲右突,生生地撞着他的胸骨,差点就要喷涌爆炸而出了!他死死地瞪着眼前的肖琴,额头的血管“突突”地跳。
肖琴居然还对他伸出手来:“把你的警官证、配枪全都交出来。”
边西北的怒火腾地就爆发了,他直接一步冲到肖琴的面前,就要一声怒吼:“妈的,老子没有杀人!凭什么要停我的职,凭什么要收回我的证件,拿走我的配枪!老子没有做就是没有做,别想栽脏陷害我!”
肖琴的脸色,已经蓦地一下就黑了。
于南和燕一纱看到边西北口不择言地大叫,吓得立刻一左一右地去挡他。
“别这样,边组!”
“西北,你不能对上司说这样的话。”
“去他妈的上司!”边西北怒吼出声。
肖琴的头发都被气得根根倒竖:“边西北,我会再给你加一条罪状,辱骂上司,妨碍司法公正,你会受到惩罚的!拿枪来!”
肖琴伸手就去拔边西北身上的枪,边西北大怒,手不由自主地就去扣肖琴的手腕,几乎差点要一把扭断她!
燕一纱见边西北真的要发狂了,连忙替肖琴挡开边西北的手,然后顺手抽走他腋下的配枪,一边圆场一边推着边西北就往外走:“行了行了,西北,我们先走吧,回去再说。”
“我不走!”边西北还在愤怒咆哮。
肖琴拿了他的枪,得意万分:“你最好放老实点,边组长。你现在已经不再是警察了!“
边西北被燕一纱推出门去,怒火在他的头顶盘旋燃烧,他惊天动地般地大吼一声:“肖琴,你别想公报私仇!”
肖琴的脸,一下子就黑了。她握住手里边西北的枪,恨恨地,盯着那被推出门去的背影。
不明记忆
唐密雪被一块炸开的广告牌碎片打到了后脑。
流了一些血。
周知言帮她处理了那伤口,然后让她侧卧着,一点一点地处理了她的伤处。
不知道是他的动作略大了一点,还是她从昏睡中清醒过来,当周知言帮她包好后脑的纱布的时候,忽然看到侧躺着的她,已经微微地张开眼睛。
乌眸清澈,静静地望着他。
周知言放下手里的剪刀和纱布。
低头看她一眼,只是微淡的一句:“欢迎回来,唐密雪。”
唐密雪的心,倏然被这句话弄得微微一动。
她回想起自己大脑里那些破碎的碎片,旧日的老电影一般支离破碎。电流仿佛穿过脑神经的中枢系统,滋滋作响得搅乱了一切。
唐密雪瞪着周知言,忽然就问了一句:“你是谁?”
周知言正在整理医用工具,听到她这句话,忽然把手里的动作一停,抬起头来看她。
他琥珀色的眼眸,透明却深邃,当注视着你的时候,总有一种奇怪的吸引,仿佛能把人吸进那无穷无尽的眼瞳里去,可是即使你掉进那样的深邃,却依然摸不到他的内心 那颗永远掩藏在眼眸背后的心脏,就像无垠星空里的浮云。
周知言瞪着唐密雪,忽然上前,抬起她的脸。
他直直地盯着她,那种感觉,仿佛能穿透心骨。
唐密雪忽然觉得,她在什么时候,也曾经和他这样的对望。就在这样的手术台上,他也是这样狠狠地扳着她的脸,那种目光,比现在的更凌厉,更冷漠。甚至她还能嗅到空气中飘浮着的刺鼻血腥味道,以及在她破碎的记忆中,某个人就躺在离她很近很近,但却模糊到看不清一切的地方
唐密雪忽然从他的手掌里转头。
就像是下意识般地,向着手术台边的另一台诊疗床上望了一眼。
“她 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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