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郁的手穿过我的腰肢,从身后轻轻抱住我。那温存而清新的气息,霎那将我包围,竟让我在自责歉疚之中,迅速萌生出被他理解的战栗,忍不住便放松自己,倒在子郁怀中。
子郁将下颚抵在我的发际,轻轻道:“等他好了,就让他离开。”
我点头。
手中微凉,已多了几瓶治伤药,子郁道:“这都是大内的金创药,他的伤口该发炎了,可能正需要。”
我了然地看着子郁,“对他的伤势了解的这么清楚,果然是你射伤他的。”
子郁微微眯眼,“你怪我么?”
“他和我什么关系都没有。几月前他救过我一命,这一次,我救了他。两不相欠了。”我在子郁的耳边轻轻地道:“等他好了,我亲自一脚把他揣出去。”
子郁微微一笑,起身,握了我的手往我们的居所走去,“我去给他治伤,让他早好早离开,我不想看到他。”
当慕容殇看到子郁握着我的手一同出现在房中的时候,他一凝眉,下意识地握紧了枕边的匕首。
他的第一直觉便是我向子郁泄露了他的行踪,饶是如此,他瞥眼看我的目光也没什么恨意。
我却是懒得看他,只笑眯眯地看着子郁。
慕容殇一坐起,牵动了伤口,刹时衣衫上又洇出了新的血迹。见子郁并没带一个手下过来,慕容殇一时也摸不准子郁的用意,只是紧握着匕首堤防着。
子郁对慕容殇手中的匕首视若无睹,在床边站定,径自出手迅捷地点了慕容殇身上的几大穴位。或许察觉到此刻的子郁对他并无恶意,慕容殇手中的匕首也并无伤害子郁的意思。
“你...........”慕容殇生疑。
子郁也不理他,干净利落地给他的伤口上了药,手法娴熟地止了血。
慕容殇虽暂时放下了警惕,却一直看着子郁,末了,开口道:“你知道是什么意志支撑着本王活下来的吗?”
子郁并无回答的意思。
慕容殇径自道:“中了你的箭栽下马,昏死过去的前一刻本王在想,我不能死不瞑目,连自己死在谁的手里都不知道。我不能连你到底是谁都不知道,就那样死去。”
子郁的眸光一深,“那你觉得呢?”
慕容殇道:“是王侯将相,就当囊括宇内,征伐天下,成就大业。本王鲜少生起招募人才的意思,因为放眼四海,能教本王佩服的男子没有几个。甚至自负到宁亲自驰骋沙场,也不容身边有一佞臣存在。我大燕国的占连成也算是名将,只因他野心勃勃,本王毁了他觉之一点也不可惜。除了大周国的护国将军龙煌灼外,你是本王生起的第一个想要收揽的臣子。甚至于本王的这一箭之仇也可以既往不咎。礼贤下士,只求助我燕国称霸天下。”
子郁气定神闲,负手一笑,“那么我告诉燕王殿下你,大周国的护国将军龙煌灼不可能背弃大周助你燕国征服天下;在下么,更不可能助你一臂之力了。”
“久闻龙煌灼与大周国的帝王情同手足,想来确实难以倒戈立场,助我大燕。”慕容殇看着子郁,疑问道:“ 魏国公 你又是为何呢?”
子郁握着我的手,抿唇一笑,看我道:“我么,自此与无衣云游天下,远离朝政。”
慕容殇的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却心有不甘,哈哈大笑,激将道:“枉我先前还将你与大周国的龙煌灼相比,你却是万万不及他的。大周国因为有龙煌灼在,本王一向对大周敬畏三分,他的赫赫战绩,便是百战不败的神话。而魏国公你呢!武可媲美龙煌灼,文亦可治天下。却空有满腹才学,任其文韬武略尽付诸东流,弃雄才大略,执迷不悟醉心儿女情长!岂非明珠埋没?既如此,与乡间野里一生一世在家相妻教子的凡夫俗子又有什么区别!”
“龙煌灼岂能与子郁相提并论!”我勃然大怒,“赫赫战绩,百战不败又如何?一个冷血无情驰骋沙场的将军这一生沾染了多少人的鲜血,踏过了多少人的尸体?有家才有国,龙煌灼的冷情寡淡负心薄幸天下人皆知,连自己的妻子,自己的家事都处理不了又何谈国事?沙场上刀戟寒光一凛,多少卿卿性命从此人鬼殊途?怕是天下人都死光了,他也冷酷地不会皱一下眉头吧。而我的子郁呢,子郁善良心慈悲天悯人,子郁笑意雍雅不染纤尘,子郁万万舍不得对我皱一下眉头,子郁会笑,会在惹我生气后轻轻道歉........子郁的点点滴滴,又岂是龙煌灼所能比拟的!”
此话一出,慕容殇大诧,子郁的身子也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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