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郁沉吟:“百姓食不能裹腹,我们这些食着朝廷俸禄的官员责无旁贷,是我的不是。”
我冲他笑道:“这一路上都听百姓们赞颂齐国的钦差大人,子郁是个好官呢。”
子郁静静地看我,目光轻柔,唯恐眼神的热切将我惊走,“无衣以后再也不会忍饥挨饿了。”
我不由搁下手中银筷,抬头,一双秋水翦瞳泪光闪闪,盈盈不语地看着他。明明心里幸福着,温暖着,可就是喉间堵的很。
子郁上前一步抱紧了我,我的泪掉落:“子郁 。。”迟了三四年的轻唤,子郁轻吻上了我的唇。我闭了眼,环抱住了他。
魏国公 。。齐国的魏国公,身份显赫,家世渊源。
可是你要是我大周的魏国公,我们早认识两年该有多好。一个是温雅风流的重臣,一个是绮年玉貌的公主,姻缘聚首,羡煞旁人呀。是不是,是不是我们从此就可青灯之下,丹黄之侧,红袖添香?
连翘到来魏国公府的时候,她所见的正是这情景:我和子郁动容地拥在一起。
“还以为平白无故被放了出来是交了好运了,原来是钦差大人妄想唐突我家小姐,小姐,奴婢 啊呀 怎么是你呀!”连翘忿忿不平的话在见着子郁的面容时,登时怔住。
只是一怔,连翘既而大加对子郁评头论足,“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是小姐的红鸾星还是扫把星,三四年前昙花一现,将小姐迷的神魂颠倒,自此对你念念不忘。然后,瘟神一样地消失了三四年。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在小姐逃离夫家后出现。你要早出现几个月,小姐又岂会不嫁你无奈嫁给现在的姑爷呢。小姐现在虽然摈弃夫家了,可是你现在出现又有什么意义呢?小姐现在是有夫之妇了,你去染指小姐,存心坏小姐的名声么?”
此话一出,三人都一阵静默。
连翘始知说错了话,她当然知道我对子郁的感情,适才一见子郁,她被郁闷冲昏了头脑,也没为我考虑就吐出了这么一大段话。
此时脑子终于清醒过来,我是如此地惦记着子郁,她在子郁面前说我罗敷有夫,不是坏我的好事,让子郁对我敬而远之么?
其实连翘的自责是多余的,即使她此时不说漏了嘴,我也是会对子郁说这些的。
不是不忧心他或许会嫌弃我。不过一想,他要因此而嫌弃我的话,那么,他也不值得我再对他心心念念。
气氛并不多窒息,我只是在等待,等待子郁的反应。
“你 嫁人了么?”子郁的眼中一痛。
我点了点头。
“她说的对,都是我的错。”子郁温雅地笑:“我与无衣已经错过了三四年,无衣这一生余下的那许多的三四年,都让子郁来照顾你,来爱你,好么?”
子郁伸出手接住了我掉下来的泪珠,“不管无衣的心里除了子郁还有谁,子郁对无衣的心从来就没有变过。子郁只是无衣的。无衣的子郁。”
“只有你,只有你 ”竟已是泣不成声,紧紧地抱住了子郁的腰身,偎依在他的怀里,脸儿贴着他的胸膛,听着如此温润的男子那与此相反的,沉稳有力的心跳。
“那么,还是当年那句话,到时候,把关于他的麻烦交给我。”
“不会再有麻烦了。”是的,如今已涉足齐国的国土,我也打定主意隐姓埋名不再踏进大周的国土一步。龙御夜找不到我,龙煌灼更是压根不会来找我。从此清净了,世界里只有我的子郁了。
“那么,无衣愿意以后留在我的身边么?”
怎么不愿意呢?子郁是齐国人,我从此想要一辈子隐居的地方就是齐国呀。
子郁俯身吻我的眉、眼,连翘捂了眼睛,蹑手蹑脚地挪移了出去。子郁看我很久,方才说道:“不久前,我也娶了妻室。”
我只是笑看着他,“子郁的心地真善良,对无衣更是体贴。为了不让无衣有心理负担,诓骗无衣自己也成婚了。”
不是没听出子郁话里的认真,只是 我相信他。相信他为了我,什么都可以舍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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