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颜再次见到付景淮是在一周之后。她按照对方给的地址打车去了诊所。
那是一座高高的写字楼,矗立在车水马龙的闹市区。因为双实线的街道,出租车只能停靠在写字楼的对面。
十字路口的车辆川流不息,前方的人行信号灯从红变绿,人群从夕颜的身边擦过,陆续不停。
她两手抓着提包,眼睛看着前方的虚空,指甲似乎要陷入了带子。
明明是冷风萧萧的冬天,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额前却隐隐有了汗珠,整个人像是在承受极大的痛苦。
突然间手机在大衣的口袋里震动了起来,夕颜的眼睛才像是因此回了焦,脸上的神情也没再那么紧绷。
屏幕上闪烁着“师兄”二字,她的眸子闪了闪,接了起来:“喂?”
“你到哪里了?”那个声音的音调似乎就没有变过,既让人觉得温柔,其中又有一丝冷冽。不知道该让人形容为公事公办,还是这人性格的矛盾。
听着这声音,有一种奇异的感觉在夕颜的心里蔓延开了来。她凭空就想到了那人说话时一开一合的嘴唇,还有随着嘴巴而动的那颗美人痣。
她的思绪飘散,没有听出对方的言下之意 此刻已经过了约定的时间,但是她却没有出现。依照往常,付景淮是决然没有这个等人的耐心,更别提亲自打电话询问。
察觉到自己的反常时他捏住电话的手紧了紧,只一刹那,就恢复了自然。
电话那头的人还是在沉默,就在付景淮以为她不会再说话的时候她却开口了,像个找不到家的小孩子,声音里满是悲伤:“你能不能来接我?”
隔着电话,付景淮像是看到了那双楚楚可怜的眸子。她像是在看着他,一脸的乞求。他抓着电话的手又不禁捏紧了些,他该拒绝的,但是怎么都说不出拒绝的话,最后还是那个简短却安抚人心的回答:“好。”
随着电梯的慢慢下降,他只觉得自己的心也跟着一点一点的变沉。
他的本职不是坐诊所的心理咨询医生,跟他打交道的都是医院里精神科的病人。这次只是受了锦舒所托,才在某个师弟的诊所里借了一席之地。
他以为自己看惯了人生百态,比她严重的患者多不胜数,不论是严重抑郁还是精神分裂。对着别人他总是用那张惯有的医生面孔,严肃的一板一眼,更不可能对患者好言相劝,甚至像这样温柔地让对方称他一句“师兄”。
作为一个心理医生,在第一次和患者见面时他就已经越了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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