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心理学家,见一个人时,往往从她的眼睛里开始分析,眼神是最不能敷衍的东西。所以,那些假借“认错人”搭讪的女孩子很快被他看透,礼貌而客气地拒绝了。他清楚地回忆起,那个女孩子的眼神实在太奇怪了:又是狂喜,又是悲伤。
这样的神情,要经历过大起大落生离死别后才会具有,她这样的年龄,怎会有太过复杂的经历?这个自称“冯丰或者妙莲”的女人,把自己误认为了是她的什么人?
他突然觉得十分好奇,这又是什么新奇的心理案例?他看看时间,距离研讨会还有一个多小时,便决定先去看看那个奇怪的女孩子。
冯丰在墙上靠了好一会儿,估计这个时候,李欢的点滴也快滴完了。她睁开眼睛。又用手背揉揉眼睛,却发现没有眼花,眼前这个穿白大褂的男人,的确是伽叶
不,是叶嘉。
一万光年的距离忽然近在咫尺。
浑身来了力气,心里仿佛冲上了云端,她只是怔怔地看着他,却说不出话来。
叶嘉平和地看着她,眼神里是那种异常熟悉的柔和的笑意:“冯小姐 ”
“我不叫冯小姐,我叫冯丰。”
她想起自己以前最不耐烦听伽叶叫“娘娘”,总是不厌其烦地纠正他。
叶嘉心里忽然有种很奇怪的感觉,仿佛她这样的说辞,自己十分熟悉,很久就听惯了似的。再细看她的面容,竟然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他是个心理医生,此刻不知怎么觉得自己心理有点不正常起来,微笑道,“冯丰?疯疯?这名字念着不好,我叫你小冯,不,还是叫小凤好了,这样更顺口 ”
小冯也好,小凤也罢,只要不是小凤仙就好了,小凤仙是个名妓,不安逸。其实,叫什么并不重要,是不是?主要是看谁在叫。
“小凤,你有亲人生病了?”
她忽然想起李欢,他的点滴滴完了吧,不然空气跑进去可是不好玩的,“嗯 是我的一个朋友,糟了 他的点滴大概滴完了,得拔掉针头,我去叫护士 ”
“不要急,我给拔了就行了 ”冯丰本要婉言谢绝,可是,如何谢绝得了?叶嘉边说边就从开着的门口走了进去。
点滴正好滴完,眼前一花,李欢以为是进来的医生,也没在意,只是看着冯丰,冯丰今天情绪不太对劲,他觉得很蹊跷。现见冯丰满脸的欢喜,和她先前的悲哀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松了口气。
针管已经被拔掉,李欢走下床来。
叶嘉看看他,又看看冯丰,微笑道:“你这位朋友已经无大碍了。我要开会,先走了 ”他边说边拿出一张名片,“这是我的联系方式,以后有事情可以找我 ”
冯丰正在害怕今后再也见不到他了,正想鼓起勇气给他留个自己的电话,见他先给自己名片,不由得欣喜若狂地接过名片揣在包包里,不过,她还没来得及告诉他电话号码,却见
李欢的目光已经完全转到了叶嘉身上,这一看不打紧,他立刻认出了这人是谁,目露凶光,几乎恨不得当场撕碎他。
她暗道不好,李欢已经一拳挥了过去,正打在毫无防备的叶嘉脸上,打得他一个踉跄,下巴都差点歪掉了,然后,是李欢愤怒的咆哮:“伽叶,你这个秃驴竟然还没有死?你身为
堂堂国师,却不守清规,欺辱君上,你在家庙引诱冯昭仪已是罪该万死,如今居然又敢在病房里当着朕的面勾引朕的老婆 ”
这是唱的哪一出?“朕”和“老婆”这两个词语联系在一起,怎么那么古怪?半文言半白话?
饶是叶嘉那样权威的精神病专家,也分辨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
他退后几步,看着刚刚输完液的男人那样生猛而真切的暴怒,以及他身上那样强烈流露出的霸气和盛气,他眼神虽凶,却十分凝聚,绝非胡说八道的神经病人那种散乱和病态。
他分明是一个力壮如牛的健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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