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辰隔天下午跑来探望,参观了含笑斋,又在前后园中看了一回,只说道:“好品味,好趣致的隐居所在,还真适合你这爱读书的性子。”又道,“若是换了我,这般清幽,只怕消受不起。”
两个人在水边的亭子里坐下喝茶,林辰看到白露和霜降,朝宁王挤了挤眼睛:“你皇兄待你可好,怎么不给派两个漂亮侍女来伺候?”
洛凭渊哭笑不得:“你胡思乱想些什么呢,皇兄清居惯了,他身边也只用两个小侍从,你当这里是你家的侯府么,婢女婆子一大堆。既然来了,等会儿我带你去见见皇兄。”
林辰看了他一眼,笑道:“我一介俗人,怎么比得了静王殿下超凡脱俗,我看你住了几天,身上也快有仙气了。”说到此处,他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信不信,宫里的韩贵妃娘娘多半已经在考虑该给你指个宁王妃了,等到出去围猎时,会有各家女眷,你不妨好好看看,若是中意了哪家小姐,便可设法请陛下指婚。不过就算再快,也得等你的宁王府修好了,才能行礼过门,你就熬着吧。”
宁王回来后,还从未想过会有此事落到头上,闻言不免一怔,想想尚未破土动工的宁王府,又觉来日方长。倒是林辰,看样子自从听说洛雪凝也要去雾岚山围场,脑子就全围着这件事打转了。他笑道:“我不急,倒是有的人,届时可得一显身手,才能让陛下和容妃娘娘看得中意,为你做主。你好好贿赂我一下,到时我便替你美言几句。”
林辰大囧,却也说不出不要宁王帮忙的话。
两人谈笑一阵,林辰说道:“韶安又来了文书,云王说辽兵此次来势汹汹,不同以往,或需在城外归雁峰下会战,此战非同小可,请朝廷再增兵数万为援,且尽快将粮草辎重发往边关,以定军心。兵部这两天忙得人仰马翻。我其实也想去,就不知成不成,父亲好像不太乐意。”
洛凭渊也听说了不少,只是比起身有军职又出身将门的林辰,他的消息没这么详细。他说道:“让周瑜阳帮你使使劲,围猎时再表现好些,说不定有机会。北辽定是要报去年落败的一箭之仇,此番须得叫他门再尝尝厉害。”
不要说林辰,他自己都很想去。云王十八岁时已上战场带兵,他门两人如今都十九了,但天宜帝既然授了靖羽卫,多半不会让他去北境的。
林辰笑道:“云王殿下这几年把幽云十六州和韶安都夺回来了,北辽恨他恨得咬牙切齿,又岂止一箭之仇。我只盼着咱门好好再胜一场。”
洛凭渊带林辰去见了静王,又留他吃晚饭。临别时,林辰说道:“搬进来前还觉得你很烦恼,如今没几天,看你心情不错,过得挺惬意的样子,我也放心了。”
宁王心想,自己住进来后如此纠结,不知林辰怎么得出这么个观感,也懒得辩解。
林辰又说道:“我这些年几乎没见过静王殿下,更没说过话,果然气度高华,难怪你这么在意。之前向你要了两次也不肯把珍时送给我,倒送他了。”洛凭渊没好气地送走了好友。
小狐狸珍时白天虽然仍然喜欢在花木中到处出没,但常常自己跑到澜沧居,缠在静王身边舍不得回来。此事当真奇怪,静王说是因为药草气息,也不知是什么药,引得它这么一往情深,一副重新认主的模样。要是狐狸会说话,他怀疑珍时也会像白露和霜降一样,对着静王叫主上。难怪林辰刚才见到,会以为他把珍时送人了。
快到就寝的时候,小狐狸仍不在房中,不用说一定还在澜沧居。若是平时,洛凭渊会打发小侍从去抱回来,不过今晚,许是因为还没有睡意,他决定自己走一趟,顺便在园中散散步。
时值六月初,并无月色,漫天星辰更见璀璨,映在水中,伴着一小片一小片的睡莲。洛凭渊总觉得静王虽然也心怡前园湖中的莲花,但更爱的还是这睡莲的静谧。曾见他坐在池边,望着水中初开的花朵出神,洁白的睡莲只有拳头大小,花蕊是淡淡的黄色,一朵朵清灵剔透,静静地睡在成片的莲叶间,与一身青衣的静王莫名地相宜,时间仿佛静止了。
澜沧居是静王府主院,比含笑斋要大些,陈设却差不多。洛凭渊知道洛湮华喜欢疏阔的空间,只要天气还好,就常常待在院中。
果然,谷雨引着他走进去时,静王正坐在树下一把宽大的椅子中,见了他就微笑道:“林小将军走了?凭渊可还有什么事,坐下来喝杯茶。”
他应是刚沐浴过,长发微湿,散于身后,衣衫也不若平时齐整,白皙的肌肤还带着水气,膝盖上是雪白的小狐狸。洛凭渊还是头一次见到他这么闲适的样子,他本来想捉了珍时就回去,此时不觉就走到旁边另一张椅子前坐了下来。
秦肃从屋里拿了一件外衣出来,给静王披上,旋即又不见了。
清明送上茶,洛凭渊本来没什么事,就说起从林辰那里得知的消息:“父皇让兵部根据云王送来的文书,提出调兵方案,于上朝时廷议。林辰说,应是计划增兵四万,皇兄可知晓其中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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