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慎弹劾过你父亲。”
跑了一整天,本以为有大进展,结果到最后还是毫无所获,诉说的时候,齐煜自己都能听出语气中的失落。
此刻他正支起一条腿,散漫地靠坐在浴房外的墙上,语气低落地跟里面的人交待这一日的发现。
帘子一打起,头顶上就传来了这样一句话,把他震得有些意识恍惚。
他下意识地扭过头,顷刻间又忘记了前面的震惊。
林默语刚从浴房出来,身上衣衫单薄,乌黑的长发绞得半干,柔顺地挂在一边,露出另一侧柔和纤细的线条,面上被腾腾的热气蒸得白里透红,眸子湿润,唇色饱满,像饮了酒一样,带着醉人的风姿。
好像连病气也一起洗掉了。
“你在发什么呆呢?”
齐煜若无其事地拿过一旁的斗篷,不由分说把人裹了个严严实实,抱起来,步子飞快地回到了卧房。
“多大的人了,自己的身子也不知道小心,受了寒可怎么办?”
到了床上,她轻轻地摘掉头上的兜帽,看着齐煜把被子掩好,这才把斗篷递了出去。
其实屋内并不冷,炭火烧得很旺,齐煜自己甚至连棉衣都没穿。
博山炉里,袅袅的熏香将屋子熏染地温馨安逸,他们就在这恬淡的氛围中,谈着大煞风景的话题。
她头发还带着湿意,不能躺下,只好歪靠着,齐煜便拿了帕子,有一下没一下地吸着发梢的小水珠,半天,终于想起了刚才在说什么。
他的手一下子顿住了,“跟齐家抄家灭族有关?”
“有点关系。不过他未必是有私心,韩慎本来就是御史,身负监察职责,当初户部误了北地的战事,兵将皆受损严重,他弹劾的是整个户部,只是最后查出罪责在你父亲,加上汉王一派持续施压,无论真相究竟如何,那次动荡,太子手里都折了不少大将。”
“户部站了太子一派,那韩慎就是汉王 ”
“我不清楚,但我猜不是。他确实间接损了太子的利益,但之前也弹劾过静海,还是两次。静海性子张扬,行事跋扈,一次是几年前她强占民田,强征民夫给她修庄子。另一次是两年多前,因为她扩建的那处园子。那里原本是她姐姐玉成公主的府邸,玉成公主死了,论理也该由她女儿继承,但是她说那府邸挡了她的园子扩建,强行抢了过来,房屋毁掉,挖成了一大片池子。”
“玉成公主也是陛下的女儿,他怎么忍心?”
“当时韦家正和她闹得激烈,天子觉得亏欠于她,便驳了韩慎的折子,由着她去了。”
她偏了偏头,微微调整了姿势:“所以我觉得他也没站队。”
“至于他究竟查到了什么,查到了谁,这就不得而知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汉王脱不了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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