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为这是个好机会的不仅只是张手美一个人。
张手美不过是个卖鱼的,群鱼宴的鱼菜再出色也不会给她带来顾客盈门,或许根本就没人知道那条最好吃的鱼就是她提供的。这次群鱼宴是以食店为单位参加,对所有食店来说才是扬名的好机会。
“这机会真是 瞌睡遇到枕头”三元楼的后院传出来这样的声音。
说话的是陈少爷,“娘,江陵府靠近长江,物产丰富,特别是河鱼味鲜肥美,人人都说吃鱼应到江陵府 群鱼宴是提供特定食材的一次比试,要是我们三元楼的鱼菜拔得头筹,可以挽回不少损失。”
“是的,夫人,自从去岁春风楼推出油浸鲢鱼,今年开春做出暖锅酸菜鱼,几乎客人都形成了一个固定的思维:到江陵府吃鱼就上春风楼。我们偌大一个三元楼,过去每日能卖鱼三百尾,如今每日才卖三十尾。”
肥疱是厨房的大勺,鱼菜生意的惨淡早在两三个月前他就嗅到点苗头,没想到只用了两三个月的时间,春风楼就将他们击败得如此彻底。
群鱼宴对任何一家食店都是一个不错的机会,却独独对三元楼来说是重要到能用上“翻盘”这样字眼的无二好机会。
陈夫人不是不知道,她在深入思考,紧锁双眉,不发一言。
丫鬟提来烧开的水,为夫人和少爷各冲倒了一杯茶。
肥疱摸了摸下巴,有个难题,他试着去解决过,如今还横在那里,若是这件事不解决,就凭他肥疱再如何努力,也白搭。“夫人,若是我们和春风楼比厨艺,不相上下,可惜就可惜在鱼本身。他们的鱼天然就胜过我们的鱼,我们再怎么舞勺生花,做出来的菜都不及他们的十分之一。”
陈夫人哦了一声,偏转过头看他,“你说的就是那个张姑娘供的鱼么?”
“正是。那日何太守宴请刺史大人,命我们两家酒楼各做一道鲢鱼送去,当日我们做的清蒸鲢鱼,他们做的油浸鲢鱼,太守和刺史都盛赞那道油浸鲢鱼,我们不是输在厨艺上,而是输在食材上。”
陈夫人飞快地看了陈少爷一眼,陈少爷捧起热茶的杯子暖手,陈夫人也端起热茶捧在手中。
陈夫人叹口气道:“不知道何太守是什么心思,我怎么觉得越来越摸不透他的想法。前几年刚上任的时候,可是什么都仰仗着我们,如今为何处处都要让春风楼来插一脚?”
肥疱也飞快地看了陈少爷一眼,这个“插一脚”的事务中还包括之前默许的亲事。
陈少爷没有轻易再出声,三人静默了好久。
陈夫人揭起茶盖,喝了一口热茶,貌似无意地问道,“那位张姑娘也算与你是旧识,你有没有把握弄到一尾鱼?”
肥疱垂头,他知道夫人这句话肯定问的是少爷。
陈少爷忙放下茶盏答道:“儿子也想过,若是她肯提供相同的鱼给我们,我们不会输给春风楼,所以我想与她先将关系修复好。昨日派人去提了那么一提,说可以再将往年他们租的地再租给他们,那边还未有回话。”
“嗯。问问看那边是怎么回答的。若是需要的话,你也可以亲自去一趟,道个歉,带上点赔礼。若是他们揪着以前你做的事说话,娘也可以答应,”她观察着他的脸色,“娘可以遣媒人去说媒,若是他们也愿意,你就纳了她吧。”
“娘,这件事交给我。我会看着办,有必要会亲自去一趟。但是 纳她为妾的事,以后就不要再提了。”
陈夫人点点头,放了茶盏,“如今酒楼的事,娘会一点一点地交给你管,你尽心做就是,不是太大的事都可以自己拿主意。等你熟悉了成了亲,田庄的事也会一并交给你打理。你不想纳那位姑娘那就不纳,但是要记住,不要动娶她为妻的念头。”
她站起身,扯了扯衣裳,又不禁暗暗打量着儿子的脸色。陈夫人有些不解为什么自己的儿子现在对这位姑娘的态度平静了下来,她猜不到也没有那么多功夫费神去猜。她把守着最紧要的关口,只要这一条不逾越,他想怎么折腾自己折腾去。
陈少爷揽了这活儿,便叫来阿九,让他找人去佃家台问一问石青,租地给张家的事如何。
当日晚间,石青又忙忙地赶到张家问了一遍张阿生的意思,张阿生结结巴巴将张手美说的话说了一遍,因为那边急着要看态度,石青便也没有多问,就回来禀了传信的。
陈少爷得了这消息,在他的意料之中。
张手美在某些事上还是挺执拗的,她只是口头上说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其实最难过去的是她心里头的砍,她不会这么轻易地原谅她。
所以,很多事情不能做得太刻意太讨好,越这样,她越反感。
“阿九,明日我要上佃家台查看田庄之事,你准备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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