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容过的鼻子会很僵硬, 而且稍微动一下，鼻子的主人 会痛得飙泪。

但是陶萄好像没有这种痛感。

她鼻梁上的皮肤很薄，鼻梁的线条很流畅, 正常人的鼻子没什么两样。

普通人的鼻子上一般总会因为油脂分泌而产生黑头或者显眼的毛孔, 陶萄鼻子上没有, 连鼻翼 鼻头的位置 是光滑的。

她鼻头上翘的部分还微微泛着粉, 徐意见过太多 实的鼻子，有那么一瞬间，他产生了陶萄鼻子上的粉红色是不是搽的腮红的猜想，徐意是个行动派，一旦想了 会 做，于是他用大拇指擦了一下陶萄的鼻头，那里 没有褪色的痕迹, 反而因为他擦拭的动作, 皮肤泛起来的粉色愈发明显，徐意也看清了那是皮肤下流动的血色, 从内而外透出来的， 像是由内而外散发出艳色的水蜜桃。

他凑近了些想看到陶萄鼻子的创口，但无论从哪个位置 角度, 他 没有看到。

“创口在哪？”

陶萄盯着徐意道：“没有。”

“没有任何创口，也没有任何整形的痕迹。”

陶萄把徐意的手从 己鼻子上拿开, 然后朝他露出一个十分灿烂的笑容。

她脸部的五官 在生动诠释妩媚这个词的特性, 正对着窗户，有那么一瞬间徐意觉得面前的陶萄好看得有点失真。

不是皮相上的好看, 由于鼻子的弧度，她整个人 显得很欲气。

这种感觉 徐意喉头微微滑动了一下，避开眼神不再看陶萄。

陶萄发 了这点, 她心里产生了一点愉悦感。

“你觉得怎么样？徐医生？”

“我不相信你的 辞。”

陶萄：“你觉得我的照片是假的？”

徐意：“是。”

这个世界上不存在变戏法一样的东西，徐意一直 是个坚定的唯 主 者。

从医学的角度来 ，一个人不可能再整完鼻子的一周之内恢复成毫无痕迹的样子，因而只有一个可能，那 是陶萄的鼻子根本没整。

陶萄：“我可以证明我 的是真的。”

陶萄：“徐 生可以 在 我拍张照，或者记住我 在的样子，一个星期之内我会来找你。”

徐意本想拒绝，但盯着陶萄那笃定的神色，徐意忽然觉得试试也不错。他想看一下面前这个女生能 谎到什么程度，陶萄的手机可以是假照片，但他的相机里不可能是假照片，于是徐意拿出手机，对准了陶萄的脸，以拍 份证的角度 陶萄拍了几张照片，他甚至觉得不够，还录了一段视频，视频里陶萄一直 是笑着的，漆黑的眼珠子盯着镜头，完全没有骗术会被拆穿的紧张。

两人对视了一会儿，陶萄朝他点了点头便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徐医生，那我们微信联系。”

“报复徐意计划完成度 百分之三十。”

耳边传来0745的提示，陶萄表情没什么变化，带上口罩之后，她的情绪好像也变少了很多。

一个人坐出租车回了家，在车上陶萄回复了周虹的消息。

陶萄：【周姐，我没事，你不用来接我了】

刚刚到家，徐填的信息也发了过来：【我刚到医院，我哥 你回 了？】

陶萄：【嗯，回家了】

徐填：【我哥 你脑袋是穆晴砸的，还有你想接呈朝的推广？】

徐填：【陶萄，我是真的觉得你没必要接这个合作，穆晴接了推广之后，定期 要拍整容的全过程 网上所有人 会知道她是整容女，你知道么？】

陶萄走到全 镜面前看 己：【我知道啊】

她觉得 己 在挺好看的，但是她依旧想便好看， 近的口罩戴的她很闷，陶萄觉得 己不需要那东西。

不论是丑还是美，陶萄 感觉 己是偷偷摸摸的。

陶萄心里出了那么点奇怪的念头，但她也没彻底搞清楚。

她是一定会变漂亮的，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她不可能在每一次变好看前 带着口罩。

徐填：【你能接受整容女这个称呼么？】

陶萄当然能，不然上辈子她也不会克服心里的障碍选择 整容，虽然 后没整。

徐填：【反正我劝你是不要接这个合作】

陶萄：【你觉得整容不好？】

陶萄的反问让徐填有点蒙：【再怎么 是天然比较好】

陶萄盯着他这句话笑了一下，全 镜里的她也跟着勾起了唇角。

她想：确实是天然的比较好，但有的人生下来 是比别人要普通，难道那些模样普通的人 得普通一辈子？难道 不能通过外部条件变成变成 己想要的模样么？谁规定的。陶萄上辈子 往整容医院的时候已经想得很清楚了，她整完容之后，她一定会变漂亮，但夏启月 边的人也仍旧会嘲讽她，因为她一定比不上夏启月天然，夏启月是清水出芙蓉，而她只能是明月照沟渠，是青蛙变公主， 算得了明月的普照，内里流着的依然是像臭水沟一样肮脏的血液。

后天的努力为什么 一定比 天的要差？

她一直想不明白的是这一点，难道皮相普通的人 应该按照所谓的“宿命”甘于平凡？

天生的东西真的 一定更加高贵么？

陶萄抚摸到 己额头上的伤口，忽然觉得有点讽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