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垒城西最后的一丝光亮带去了天边的晚霞,晚风冷冷地吹进他们的耳蜗。
宫邪这一路上都在抱怨丁影做事情没有分寸,好歹达布伯爵是他们找到封印魅蝙蝠地方的重要线索,给他那晚这么一搅和,线索也算是断了。
丁影不想搭理他,从怀里拿出那张牛革图,看了一眼宫邪和赵雪儿的背影,又看看手里的牛革图。
丁影醒来的时候宫邪曾问过他关于这牛革图的事,丁影的回答很简单 他忘记了。
他仔细看着这牛革图上的文字像是古蛮族的兽文,而在牛革图上横竖不齐的黑线像路,整个看上去就像是一张地图,并不像鞠雅子所说的只是没文化的野人自娱自乐的东西,宫邪也想过这牛革图跟丁影要找的流教父和魅蝙蝠有关也不一定,但很快他这种猜想就被他所认知的一切打破,丁影要找的魅蝙蝠被沙封在大漠深处,而这张地图上所描画的并没有将重点放在沙漠和西蛮上,相反的,他宫邪所能猜想到的只有一个结论:这是一张未完成的图画,至于画上画的是什么他现在还没有办法得知。
一股轻风从他身旁掠过,凉风窜进他的衣衫让他回过神来,惊愕间他看见了一个飘浮的身影,白色的飘浮着的身影从他面前飘过,接着他就发现他从乌垒带出来的艺伎正用她惊恐的双眼看着他,无助的双手双脚在黑夜里上下晃动着。
“停下!”宫邪突然喊了一声,但那白色的身影没有停下,反而是丁影他们转过了身来。
宫邪顾不得那身影是人是鬼,劲直朝着被掳走的艺伎的方向追了过去,就像当初他为了自己心爱的女人奋不顾身地往前追赶一样,尽管最后他没能追回她,但在后来的梦里,他依然时常梦见自己一直在往前追赶着自己所爱,但却是永远没办法追到的虚幻。
宫邪追进了一处潮湿的墓道,墓道很深,狭窄的通道两侧亮着火把,直到他追到墓道的尽头他才听到身后有脚步声。
“谁?”宫邪霍地转过身来,发现是鞠雅子和赵雪儿。
宫邪没有过多理会,他心急如焚地在这条窄道上奔走着,一直到眼前出现了一道火光。
“这和尚是中邪了吗?”鞠雅子问。
“去看看就知道了。”
他们靠近了亮光,接着就有两排斜靠着墙壁的石棺出现在他们的视野中,潮湿的石壁和地面到处爬着蟑螂和蠕动的虫,正前方是一张横放着的长形石桌,石桌上放着两盏白色的蜡烛,在石桌的一头是刚刚被掳走的艺伎,在另外一头则是一张陌生的面孔,他的脑袋很大,嘴角有两道长长的触须,是只蛤蟆。
他优雅地坐在艺伎的对面用白色的餐巾擦着嘴,面对着惊恐万分的艺伎他掏出了怀里的烟斗,在他的烟袋里装完一烟斗的烟草后就着蜡烛吸起烟来,他的嘴很大,小一口气就把烟斗的烟草燃尽了,他像是故意地将嘴里的烟呼向坐在对面的艺伎。艺伎颤抖着看着他那张丑陋的脸和眼跟下令人作呕的食物,艺伎的餐盘上摆放着几条蚯蚓和几只奄奄一息的蟑螂。
“好东西不吃可就浪费咯。”蛤蟆突然伸出了他的舌头,粉色的舌头带着粘稠的唾液粘住了艺伎眼前的餐盘,蟑螂蚯蚓连着餐盘一起送进了蛤蟆的大嘴里。吓得艺伎直发抖。
“哦,给忘了,今天还有几位贵客。”说着蛤蟆站了起来,移开脚下的石椅走到了宫邪的面前,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宫邪摁跪在地,而宫邪却毫无还手之力。
“癞蛤蟆,劝你还是赶紧把人放咯,否则别怪我不客气。”鞠雅子道。
蛤蟆不屑地看了鞠雅子一眼,随即将重点放在了宫邪身上。
“东珠上将宮卯宫将军,上将军为了一个女人触犯东珠最高刑法,被珠帝革职也被北岛仙人逐出师门,为了救回自己心爱的女人协同黄巢屠杀南灵,可到头来你的女人还是被关在雪牢里......”
听完蛤蟆的一番话赵雪儿似乎明白了什么,原来在铁蹄大营那天夜里宫和尚之所以能够认出赵雪儿的香囊和她隐藏的身份,是因为他宫和尚原来就是曾经守卫着东珠北长城以北的上将宮卯!
蛤蟆湿滑的手掌贴着宫邪的脑袋接着往下说,“你的女人是你的弱点,但也可以是激发你体内潜在的力量的来源,当初我也算是你的仰慕者之一了宫将军,不管是你的力量还是你的才华,都让我仰慕不已啊。”
蛤蟆的眼里流露出的那种情义倒不像是装出来的,他清了清嗓子,用他领子上的白色布条擦了擦嘴颂读着。
“举杯邀天帝共酒,浇地请鬼王同茶。
天地有二老管辖,人间由吾一人话。”
“听听,说得多好。”
蛤蟆的脸由仰慕即刻变成了鄙夷,他将他的白色布条叠成三角状横放在宫邪眼前,“看看这布条,像不像你可爱的妓女们遮羞的东西,可惜啊,你入戏太深,所以堕落成现在这副模样,整日花天酒地,闻着乌垒城里那帮娘们裆下那咸骚的气味,可只要一到夜里想起你的女人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冰冷的雪牢里的时候你就释放了自己邪恶的本性,你从黄巢那里得知有个人会在近期来找你,而这个人我想就是你身后的那个男的了,他对你来说是最后唯一的希望,所以你才会一路跟随着他,我说的没错吧?”
说罢蛤蟆看了一眼丁影,但很快又收回了他的目光。他拍了拍手。接着那些斜靠着湿滑的石壁的石棺被推开了石盖,从棺材里走出来几个恶臭熏天的死尸,一共有四口棺材,而在棺材里面的正是虫族的响尾蛇伯爵,钳蝎侯爵,独眼蜈蚣子爵和蜥蜴男爵四爵。
“我原本享受着西蛮的美酒和女人,可是这个男人一走进我的视野就注定要摧毁我的一切,因为他的无知我赔上了虫族几乎所有的人包括我最亲近的四位兄弟,只能苟且在这暗无天日的墓室里面偷生,我好不容易让他们重新为我效力,而我所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让你宫卯也尝尝断脑袋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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