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经历的背叛,让她对人总是心有戒备。可是,曾经的记忆里,并不是只有背叛。十岁以前的生活,那种美好,仍是被珍藏在心里。
所以,来到这个世界时,她没有选择拒绝一切。所以,当第一次看到那双清澈澄空的蓝眸时,便决定要将这个人放在心里。她太害怕孤独了。
而父亲和母亲,在她曾经的记忆里,是那样美好的两个词。
至于今生,父亲是生杀予夺的皇帝,或许她会有些防备,当仍不可否认,这么多年来,他是那样的宠她疼她,几乎是有求必应。而她敬佩着的母亲,那个性情温婉又骄傲坚定的女子,在她的生活里,是一个亦师亦友的角色。
父亲和母亲,既然那是明明可以得到的东西,要她怎么可能消极地去放弃呢?
事实上,她一直觉得,这个世界就像是一场梦一般。因为,身边的这个人,心是那样的简单而纯粹,让人忍不住去怀疑他的真实。
更何况,“唯一”吗?
“唯一”是一场豪赌,而她并不是一个赌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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潋绡坐在窗口,依旧如往常一般捧着书,安静地读着。
可是,总是会时不时地想起锦衣那决然离去的背影,让她没办法静下心来看书。
禁不住又是一叹。
目光投向窗外,正好看见萝铃往这里走来,手里端着的是,该是潋绡交代她煎的药。
那天之后,她就在想办法化解体内的余毒。虽然可能要费些时间,不过倒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萝铃进来之后,放下药便要退出去。潋绡看书的时候向来不喜欢有人候在身边。
不过这次,潋绡叫住了她。
“萝铃,母后那边没什么事吧?”
潋绡的问题让萝铃微微一怔,有些不明所以地朝她看了看,但是,当触及那双犀利清亮的眼时,萝铃也不再掩饰了。
低下头,恭声回道:“一切如常。不过,半个时辰前,皇后娘娘召见过锦殿下,然后锦殿下就暗中将监视娘娘屋里的人调开了。是何缘故,奴婢就不清楚了。”
潋绡有些疑惑地皱了下眉头。将屋里的人调开?那天晚上,她的夜探,让蓝鸢也清楚了锦衣是能够做到这一点的,所以那应该是蓝鸢向锦衣要求的。而锦衣虽然有些生气,但既然那是她希望的,锦衣仍是会帮蓝鸢的。这样的小事,他自然不会拒绝。
那蓝鸢又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是要 暗中见什么人吗?见谁,她背后那股势力的掌控之人?然后呢,她又想做什么?
潋绡还是觉得放心不下,站起身来,吩咐萝铃取来披风,想要去月凰宫一趟。
可是,刚走出苏芳苑,却见锦衣迎面而来。
他低了低头,又若无其事地走了过来。
“怎么了?”潋绡大概也知道他心里仍有些犯别扭,所以主动开口了。
然后,锦衣便接下话,回道:“母后病了,让太医看过,说是积郁成疾,开了药,已经走了。不过,我想还是让姐姐过去看看。”
潋绡轻轻蹙起眉头,说道:“好,我们走。”
走出不远,潋绡又开口问道:“母后让你将屋里的人调开过?”
锦衣似乎并没有因为潋绡知道此事而觉得意外。许是他本就交代过萝铃,潋绡问起什么就照实回答的。
锦衣点了点头,回道:“恩。母后让我想办法给她半个时辰,她想见一个人。所以我就将人调开了。”
“就那样将人调开了,父皇不会现吗?”
锦衣只是抿了抿唇,无所谓地回道:“这几天,我已经慢慢将监视月凰宫的暗卫都换成我的人了。别说母后想见什么人,就算是想出宫趟,也不是什么难事。”
此时,潋绡却是忽然沉默了,许久之后才说道:“锦儿,我从未想过要牺牲你去换取什么东西。”
锦衣微微地怔了下,朝潋绡看了眼,又转过头去,并没有说什么。
“锦儿,我只是希望可以找到两全 ”
“我都知道的!”潋绡话没说完,就被锦衣打断了,“是我不好,胡乱脾气。我只是想要 ”说到这,他又忽然地停住了。
“锦儿。”轻唤了声,潋绡握了握他的手,不再说什么了。
其实,他们都是贪心的人。
..
走进月凰宫的时候,潋绡忽然停住了脚步。
又下雪了。
下雪时的天空,总是阴沉而灰蒙,那样晦暗的色泽中,却降下纯白色的雪。
天地间皆是白茫茫的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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