潋绡是真的有些不知所措,从来没有想过会遇到这样的事情,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只是怔怔地问了句:“你都知道了?”
锦衣没有应声,也没有看她,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她想让自己浮躁的心绪冷静下来,却是怎么也做不到。同时,也明白了锦衣这两天举止异常的原因。
本以为得了温琅的承诺,她该是不会在锦衣面前泄露什么。却没想到,遇到温琅的那一夜,锦衣居然回去找过她了。分明答应了她不去接近那个人的,可是,他食言了。
“那你 ”潋绡不知道自己想问什么,锦衣的沉默让她有些混乱,一时间理不清思路了。
“为什么要瞒着我?”锦衣只是轻轻地问了声。
勉强压下烦躁的心情,潋绡才让自己尽量平静地开口:“即使知道了你又能如何?徒赠不甘而已。事到如今,你就算不是皇室血脉,也已经骑虎难下了。”
她不希望锦衣因此生出一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来,那样太危险了,所以想尽量劝慰些。
可是,话音刚落下,锦衣却是霍然抬头,盯着她,目光诡异,满脸的不可置信。
那一瞬间,潋绡突然地感到一阵寒意从心底涌起,须臾之间,心思清明,那一闪而逝的念头,让她下意识一颤。
一时间,心里不知道是惊是怒、是悲是苦,只能怔怔地问了句:“你套我话?”
他根本就什么也不知道!
可是,她居然就这样被他套出话来。
为什么?
因为她一直以来最最担心的就是锦衣会知道自己的身世,因为她见到温琅的那一刻起就害怕她会对锦衣说出那个秘密,因为 因为她相信锦衣,这两天他的异常,还有这摸棱两可的话,让她根本未及细想,就直觉地认为了锦衣已经知道他并不是真的皇子。
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居然也会犯这样愚蠢的错误。
锦衣似乎未从震惊中反应过来,只是有些呆愣地看着她。
他却不知道此刻潋绡心中是如何的惊痛。
从互相有所隐瞒开始,然后,他竟然将那些手段用在她身上,是不是有一天,若她成了他的障碍,也会被毫不留情地铲除?
然后,怒意、悲色,却是一瞬间消失了,心突然地沉寂下来。
“出去。”声音里带着无限的疲惫。
也许,她真的注定一世孤苦吧。
禁不住想要自嘲一笑。
此时锦衣却是一下回过神来,看着潋绡的神色,才突然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么,心一急,便脱口而出:“不是的 ”可话一顿,竟是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一时无语。
潋绡却是没再看他,神色清冷,但异常的平静。
这一刻,锦衣忽然地害怕起来,脸色转白,隐隐的恐慌袭上心头。
“姐姐 ”小心翼翼地唤了声。
“出去!”潋绡只是一声厉喝,声音异常的冷漠。
咚 地一声,是锦衣突然地一跪,泪忽然地滑落,他是真的害怕了。
“姐姐,锦儿知道错了。”
潋绡却根本没看他,似乎是恍然大悟地轻笑了下,道:“我忘记了,这里本就是你的寝宫,该是我走才对。”说完便起身下了床。
她昨晚本就是和衣而睡的,此时一起身,只是轻轻抚顺了下长,便朝门口走去。
锦衣赶紧站起来,往门口一挡。
似乎是无奈地叹了口气,潋绡只是漫不经心地一句:“让开。”语气里透不出丝毫情绪,转头的轻瞥一眼里,锦衣却是知道,那目光少了往日的温暖,冰冷彻骨。
“姐姐,我只是问她为什么姐姐认识她,但我却没有丝毫印象,她告诉我说,姐姐定是瞒了我什么事。我只是 我只是想知道姐姐到底瞒了我什么,我没想到 ”
闻言,潋绡却是轻嗤一笑,道:“原来,这么多年的感情,竟然抵不了旁人的一句话。你哪会有错,错的是我!我本就是将这天大的秘密瞒着你了,这是事实。”
这一句,潋绡倒也不是气话,此时的她,竟是意外的冷静,但也是异常的漠然。
因为,不将自己的情绪封闭起来,她真的不知道心到底会有多痛。可即便如此,此时依旧是一阵阵的寒意钻进心里,刺痛难挡。
轻轻地推开他,打开门便走了出去。
锦衣不敢再拦,只能一路跟着,随着她进了苏芳苑。
一直到潋绡走进自己的房间,临关门时,才道了句:“我不想看见你。”
锦衣只是低着头,没再为自己辩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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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上门口,潋绡朝门上轻轻一靠,过了会,才朝床边走去。
真的好累。
想让自己睡会,可躺了下来后,却是异常地清醒。
她确实没有认为锦衣错了。
只是,初到这个世界,将她从迷蒙中惊醒的,正是那一双清澈蓝眸,琉璃一般的透明色,蓝得似乎不染丝毫尘垢。
她知道锦衣远比大多孩子心思复杂得多,可在她心里的锦衣,如她最初希望的一般,是个温暖的孩子。
从来没有想过,锦衣会将那些手段用到自己身上来,那一瞬的失望,让她的心一下冷寂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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