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远鹤吞了口唾沫。

他就算是死，也死的不明不白。

他根本没想明白，自己到底是哪句话没有说对？他明明就是按照曲长凌的说法来思考，不该有任何的错误才对啊！

陈远鹤简直要委屈死了。

可是他也知道，他现在如果不说出一句什么解释，他就真的可以去死了。

因为师尊看他的那个目光非常明确，说的直白一点，已经和看死人没有区别了。

陈远鹤后退一步，非常恰到好处的和沈子俞拉开了距离。指了指沈子俞，他认真道：“师尊，小师弟不是我喜欢的类型。就算真的要和师弟在一起，我也绝对不会和他在一起的。所以对不起，哪怕是您想这样，我也不能这么做。这会让我自己很难受的。”

他说的是实话。

陈远鹤只会说实话。

这一点所有人都知道，曲长凌当然也不例外。

所以看向陈远鹤的目光稍有缓和，曲长凌问道：“你不喜欢小师弟这种类型，那你喜欢什么样的？不只是师弟，宗门里面还有那么多的师妹。垂心与你都不在少数，你也不是全然不知吧？”

陈远鹤挠挠头。

他当然知道。

除了那些不好意思表达心意的之外，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敢爱敢恨，勇于把自己展现出来的姑娘。她们给他送过花，跟他说过喜欢。可是喜欢是什么意思，他不知道。他看那些姑娘的时候，也没觉得对方有多么的特殊。

陈远鹤是个好人。

他不想去耽误别人。

所以这么多年，不管是谁来给他表白心意，他都会毫不犹豫的拒绝对方。

毕竟他不喜欢，也不想伤害。

几百年的时光都是这么过来的，陈远鹤自己从来都没有考虑过这方面的问题。现在让曲长凌这么一问，他才意识到似乎确实是有些问题。

他到底喜欢什么样的人？

他自己也不知道。

陈远鹤一时间陷入了沉思，曲长凌扫了一眼就又开了口。他说：“远鹤，这方面的事情，师尊我从来没有管过你们什么，也从来没有过问。因为我是一直觉得，等到年岁够了，多多少少都会有些想法。可是你和别人不同，到了现在，你都完全没有这些想法。师尊有时候也在思考，是不是需要给你提点一下。”

陈远鹤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脑袋。

他知道他有些愚钝，明明是大师兄，学习功法的时候也从来没有吕轻舟他们快。

他总想着勤能补拙，功法修炼上面，勤奋一点确实是能不让他掉队。可是师尊突然提什么感情之类的东西，陈远鹤就觉着自己像个做错了事的学生，是师尊如何也教不会了。

有那么一瞬间，陈远鹤有点自卑。

可下一秒，曲长凌的声音就再一次响起，他说：“远鹤，为师没有任何要怪你的意思。因为你现在的情绪，为师也是懂得。为师当初修了很久的无情道，那时候为师也不明白，世人口中的爱到底是什么意思。可后来为师遇着一人，便转了自己的道，也明白了爱是什么意思。”

这还是曲长凌第一次给他说起曾经的往事。

陈远鹤猛的抬头，他是第一次听说，原来师尊心里是藏了人的。

“师尊，那 ”话到了嘴边，陈远鹤下意识就想问问那个人是谁。

能让这么优秀的师尊倾心，那一定也是个厉害极了的人物吧？

可是既然这样，为什么从未见师尊与谁有过亲密？莫非是爱而不得，或者说人家根本不知道他师尊的感情？

陈远鹤看着曲长凌。

短短几秒钟的时间，他心里已经过了一本八百十万字的虐恋情深。

曲长凌当然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只以为自家大徒弟被他的亲身经历给教育到了，他就继续说道：“为师跟你说这话的意思，就是想让你多看看身边的人。说不定你就会发现，其实那个特殊的人，一直就在你身边。只是你自己还没有意识到罢了。”

说到这里，曲长凌稍作停顿，赶忙补充：“我说的不是你小师弟！”

陈远鹤立刻点头。

又想了想。

他回头看向沈子俞：“小师弟，师尊的意思莫不是说 ”

“师尊也不喜欢你，你放心好了，”沈子俞悲伤的发现，自己已经可以跟上大师兄这个奇怪的脑回路了。

眼看着对方松了口气，沈子俞拍了拍陈远鹤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再继续思考下去了。

他在心里默默地同情了一下吕轻舟，决定结束这个无解的话题。

这个秘境比想象中要大了很多，因为方向是错乱的，众人也不知道到底走到了哪里。

走廊似乎是在无止境的延长，周围的房间他们也看了。可是空空荡荡，基本上什么也看不到。

就这样一路上到三楼，到了走廊末端的房间门口，沈子俞的手刚刚按上门把，曲长凌就把他拉到了自己身后。

沈子俞有些不解：“师尊？”

曲长凌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