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说虽然有些夸张,但唱歌跳舞已成为康巴人生活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特别是在今天。”坐在副驾驶座的旺泽插话说。
“娜姆书记,很久没有回甘孜来了吧?”记者出于职业习惯,特别能抓紧时间搜集素材。
“是的。”仍然沉浸在刚才那充满故乡泥土芬芳歌声中的泽仁娜姆这时仿佛从梦中醒过来似地说:“现在回甘孜倒是方便多了。1950年进藏时,交通十分不便,从甘孜到拉萨,沿途走走停停,一走就是两个多月。1954年川藏公路通车后,从拉萨乘车回来,也要十多天,有时遇到泥石流或塌方,公路中断,甚至要一个多月才能回到甘孜。后来,拉萨通航,从拉萨乘飞机到成都,从成都乘车到甘孜也就是两三天时间,而现在从拉萨乘飞机到帮达,再从帮达乘车到甘孜所需时间也就更短了,所以每隔三五年都要回来一次。虽然如此,在西藏的时候,我经常想起自己的家乡,那时多么想呼吸一口家乡田野上的清新空气,喝碗家乡寨子里香醇的酥油茶呀!”
“现在终于实现了!”记者感慨地说:“娜姆书记,你觉得现在家乡的变化大不大?”
“当然大啊!”娜姆肯定地说:“真是一年一个样。今天要不是泽旺啦带路,我恐怕连去格达活佛纪念馆的路都找不到啦!”
“啊!快到了。”泽旺说:“你们看,那不是朱总司令和格达活佛纪念馆吗?”
大家随着泽旺手指的方向,看见在右前方不远处的一座绿树成荫的园林。汽车驶近纪念馆门前停下,趁大家正在观赏大门上那块由中共中央总书记、国家主席江泽民亲笔题写的《朱总司令和五世格达活佛纪念馆》馆名的横匾的机会,记者赶快把纪念馆的全貌收入镜头。
前几天,记者在康定参加艺术节期间,采访到一条重要线索:甘孜州、县在白利寺第五世格达活佛的诞生地的甘孜县城郊的旭日里建立起一座《朱德总司令和五世格达活佛纪念馆》,足见朱德总司令和五世格达活佛在康巴各族人民心目中的位置。到了甘孜后,她深入到居民小院和县城附近的农家,更是惊奇地发现不少家庭客厅的墙上都悬挂着朱德总司令和五世格达活佛的画像。而谈起五世格达活佛来,无论男女老少都有口皆碑。人们怀着崇敬的心情,讲述着五世格达活佛一个又一个充满传奇色彩的故事。有一位老阿爸更是把格达活佛称赞为“我们高原的英雄,康巴人民的骄傲。”为系统而完整地采访五世格达活佛的事迹,她通过泽旺找到从西藏回甘孜探亲的泽仁娜姆,并约定今天一同乘车来到纪念馆。
泽旺领着大家走进纪念馆,首先瞻仰了朱德总司令栩栩如生的塑像。泽仁娜姆说:“朱总司令当年率领红军长征路过甘孜时,我还没有出生呢!亲眼见到朱总司令,那是60年代我第二次去中央民族学院学习的时候。可是他老人家1976年就离开了我们。要是他老人家能活到今天,来到甘孜他当年率领红军战斗过的地方,看看这里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一定会感到无比欣慰。”
接着,大家默默地瞻仰了五世格达活佛的塑像。泽仁娜姆激动地说:“格达活佛的塑像塑得真好,就像1950年我参军前见到他时一模一样。”
央金卓玛说:“阿妈啦,你说过,你那时才十四岁,现在还记得这样清晰啊!?”
“是啊,格达活佛在我们川藏高原人们的心目中是永存的,他那为祖国、为人民、为西藏和平解放事业而献身的感人形象永远留在人们的心里。”
引 子(2)
泽旺在一旁说:“先请大家喝碗茶后再请娜姆书记给我们讲格达活佛的故事吧!”
纪念馆工作人员邀请大家在园内林间草坪上摆放的藏桌旁坐下来,然后为客人们端来干牛肉、奶饼、水果和点心,斟上浓浓的酥油茶。
泽仁娜姆端起酥油茶惬意地呷了一口说:“家乡的水啊,永远是这么清甜!”
记者说:“俗话说,美不美,乡中水! 噢,娜姆书记,你刚才不是在车上说,格达活佛就是出生在这里的吗?”
泽仁娜姆回忆着说:“是的,格达活佛就是出生在这雅砻江西岸色西底乡的一个贫苦农民家庭,七岁时即被认定为白利寺活佛。十七岁去拉萨甘丹寺学经 ,八年后,获得拉让巴格西学位回到白利寺。他严守佛教戒律,作风俭朴,体贴群众疾苦,经常接济穷人,收容难民和孤儿,深受百姓的爱戴和尊敬。”泽仁娜姆呷了口茶又接着说:“1935年8月,中国工农红军长征途中,张国焘擅自率领红军左路军和右路军的一部南下,在川康边境地区遭到蒋介石的阻击和围剿,转战数日,损失惨重,被迫向甘孜地区撤退。全军处境艰难,形势危急 这时,正在左路军中工作的朱德总司令和刘伯承总参谋长等领导同志带领广大红军指战员,在整顿红军队伍自身的同时,模范执行三大纪律、八项注意,认真宣传、贯彻执行党的民族宗教政策,发动群众开展反封建斗争,稳定社会治安,积极帮助群众努力发展生产,获得了广大人民群众和各族各界爱国上层人士的热烈欢迎、拥护和大力的支援,同他们结下了深厚的情谊。在爱国上层人士中,甘孜白利寺的五世格达活佛就是其中一位最杰出的代表。关于他的故事,我就从1936年春天红军到达甘孜前夕开始吧! ”
格达活佛 1(1)
康藏高原的春天总是姗姗来迟。而1936年的春天却似乎来得比任何一年都早。“正二三,雪封山”,往年三月的甘孜,还是雪压冰封的寒冷季节,而这年才进入三月,雅砻江已开始解冻,人、畜再不能从河道的冰面上通过;一些干枯了的白杨、柳树枝开始变绿,出现勃勃的生机;牦牛也再用不着用嘴去拱开厚厚的积雪啃食枯草。异常的气候,加之不少村子大白天老鼠从寨子里跑出来乱窜,晚上关在圈里的牛马羊躁动不安,栓在各家门前的牧羊犬无故狂吠。有经验的老人们揣摩着说,这些迹象都表明,一场不可避免的大地震即将来临。于是,村民们纷纷念经、转经,在自家房顶上和一些神山、圣湖周围挂上经幡,以祈求神灵的保佑,消灾避难。
这天上午,格达活佛带着他的侍卫益西群批去甘孜县城参加一个由县政府召开的紧急会议。他今天是普通出行,不让寺庙为他准备行色仪仗、华盖宝伞。只是特地穿上了代表自己身份的拉让巴格西(藏传佛教的学位之一)黄缎袈裟,骑的是他自己最喜爱的那匹大白马 白龙驹。踏上了那条通往甘孜的驿道。
凛冽寒风,太阳懒洋洋地照射着灰蒙蒙的原野。
驿道上,不时走来仨仨俩俩流浪逃荒的人群和偶尔出现五体投地、磕长头去拉萨的朝圣者。他们一见活佛走来,喜出望外,纷纷站在那里,打散发辫,俯首吐舌祈求活佛摸顶赐福。格达一一满足他们的愿望。末了,他提缰催马,走到驿道旁的小山包上。极目远望荒凉的原野和远处的雪山,双手合十,嘴里念诵:“祈求大慈大悲的佛,降恩于高原,驱走灾难,让这多灾多难的世间,人畜兴旺,幸福吉祥!口奄嘛呢叭咪吽!
正在这时,从驿道上驰来一队人马,杂乱的马蹄扬起滚滚尘土。近了,格达和益西群批才看清那是几个嬉皮笑脸的汉子,他们在一匹马后拖着一个衣裳破烂、被绑着双手的姑娘。
格达浓眉紧锁,压抑着心中突然生起的愤怒。
益西群批急忙前去拦住马队。“喂!你们这是干什么?为什么把人拖着走?特别是对这样一个毫无反抗之力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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