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雅答应着走了。
晚膳过后,康亲王和曦宁别过了凤老夫人、曦展和茉莉,自回王府去。曦展送他们到大门口。
曦展一路上沉吟,待曦宁上了王府的马车,才说道:“阿雨的病,依你看 ”
康亲王一捏他的手:“虽没大碍,但不妨早作准备。”
曦展心领神会。
康亲王上车走了,曦展正待回去,却猛地又站住脚:一辆外表寻常实则用料奢贵的马车从相反的方向走来,陈堰正在车夫的位子上对他遥遥示意。
消息可真灵通。曦展挑挑眉,在马车走近时躬 子。
“朕来瞧阿雨。”雍德帝毫不避讳。
“谢陛下恩典。”曦展行礼,但亦毫不避讳地说:“臣妹是未嫁女子,闺誉要紧。何况现天色已晚,实不宜 ”
“卿不必和朕装糊涂。”雍德帝打断他的话,但并未生气:“朕听说阿雨病了,来瞧瞧便走。”
曦展终于在皇帝看似轻描淡写实则威如泰山的语气下屈服:“臣领旨。”他向皇帝告了个罪,进内堂向茉莉焦急地耳语了几句,茉莉丝毫没有迟疑地点点头,匆匆去安排了。
待那边传过话来说妥当了,曦展方在前引导,带着皇帝陛下往内宅去。一路上一个人影也瞧不见,都被遣散开了。
“大少奶奶来了。”赵嬷嬷带着丫鬟们迎上来行礼:“姑娘还在睡呢。”
“嬷嬷辛苦,带着她们下去歇息吧,不必服侍了,我和姑娘有话说。”茉莉淡笑,先打发了这些人,又转向似月:“似月往我屋里走一趟,我吩咐绿云备了许多贵重药材给姑娘,还有一煲鸡汤在厨房里炖。她们我不放心,你亲自去,把药材全须全尾地取回来。”
似月答应着去了。
屋里只剩夜莺,茉莉走到曦雨床前,她忙撩起帐子:“大少夫人。”
茉莉伸手推推曦雨:“阿雨快醒醒,陛下驾临了。”曦雨没有反应,反而是夜莺挽着帐子的手一哆嗦,惊骇的眼神瞄过来。
茉莉再推,曦雨仍未醒,她一惊,急忙伸手把曦雨埋在被子里的小脸挖出来,到她额上一探 滚烫!茉莉倒抽一口气,还真病了!当下抽身便往外走,疾走了两步又转过身来:“我派人给姑娘请大夫,大公子一会儿就进来,你是个聪明丫头,知道该怎么办?”
夜莺哆嗦着点点头,等茉莉走后,又惊恐又兴奋又紧张:“妈呀,我还没见过皇帝老爷长什么样子呢!”又突然想到:皇帝干吗来看自家姑娘?突然明白过来,打个冷颤,立刻冷静下来,伸手到被子里一探,快手快脚地给曦雨换了汗湿的衣裳,又跑到水盆边拧了湿帕子给曦雨敷在额头上。
刚张罗停当,听见外面的门开,大公子的声音响起:“陛下请。”
夜莺看见大公子退到一边,先让身后穿象牙色袍子的人进来,自己才跨进门,走在最后的人将门带上,悄无声息地站到角落里。大公子眼睛一扫,她急忙从内室里出来,低着头微微颤抖双膝跪下。
“起来罢。”雍德帝一甩袖子,让夜莺起身。
“姑娘呢?”曦展随后问。
“姑娘从晌午就一直昏睡,方才又发起热来,大少奶奶已派人请大夫去了。”夜莺小心回答。
雍德帝脚步不停,径直进了内室,曦展瞅了她一眼,也跟上去。夜莺在心里揣摩着那一眼的意思,急忙也跟上去。
雍德帝挥开床帐进去,弯下腰细看,只见曦雨面色潮红,双眉微蹙,唇色泛白,额上敷着帕子,连呼出的气息都带了灼人的热度。他伸手欲去试她脸上的温度。
曦展站在后面,看见皇帝陛下的动作,眉头暗暗一皱。但还没等他使眼色,夜莺已经小步上前:“陛下,奴婢把姑娘叫醒。”眼睛专注地盯着自家姑娘的脸。
皇帝动作一顿:“不必,让她好好睡。”顺势改了方向,替曦雨掖了掖被子。
“夜莺,奉茶。”曦展沉声吩咐。
雍德帝似笑非笑地转头看曦展一眼,没往卧室窗边的榻上坐,反而在曦雨的床边紧挨着她坐下:“卿也坐吧。”
曦展在卧室中间、正对着床的圆桌边坐下,低眉敛目,眼不斜视。
夜莺手脚麻利地倒上茶来,先跪奉雍德帝,将茶盘高举过顶。待皇帝端了一盏,才起身给曦展奉在圆桌上。两人目光迅速地一碰,随即错开。
好丫头!回头就跟大少奶奶说给你加月钱。
明白了!尽可能隔开皇上和三姑娘。
君臣二人暗流涌动,伶俐小丫鬟却又去倒了一盏温水,拿了细细的小竹管和棉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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