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厂很快就被李愚接收，毕竟沙乌答应了配合，也不会出什么问题。

他的主人是内城的一位祖元贵族，不是人类虚称，是祖元人中真正的贵族，一名骑士。

据说是立了功，被封了骑士爵位，在北冰原拥有自己的封地，只是北冰原这等穷苦地方有封地他们也不愿过去，留在城中开设工厂是这些北冰原贵族的基本套路。

而沙乌就是全权管这家工厂的代表，基本上只要他出面，小心一点，李愚一辈子都不可能被发现。

当然，他也不需要一辈子。

工厂所生产的武器全都被李愚给截留，而这一批工人，也让沙乌以借口全部扫清出去，当然，会有一批安家费，他要做的事，得保证在视野范围内不能有任何意外。

大雪笼罩着的这冰雪城，仍有不少在忍冻挨饿的人，赵启明就是其中之一，他有个很好的名字，比起多数人随便叫的什么煤炭、狗蛋、草根之类的要高大上太多。

他家原先也算不错，祖上是祖元人的奴仆，但老了之后失宠，虽然没死，但也被祖元人赶出了内城，那是破败的起因。

到最后，他们家越来越破败，直到他这一代，父母早死，自家房子被霸占，赵启明彻底沦为了孤儿，他今年十五岁，却看着犹如十一二，骨瘦如柴，蜷缩在工厂附近的角落，依靠着工厂传出的热量才能勉强取暖。

但实际上，他也要撑不住了，三天没吃一点东西，赵启明此时的意识越来越模糊，眼皮有一搭没一搭的往下耷拉，他不敢彻底闭下去，这闭下去，他就有可能真的再睁不开了。

旁边工厂莫名有些嘈杂，赵启明睁着那迷迷糊糊的眼睛，看着工厂的那些工人拎着布袋子一个个神情低落的往外走。

这些状况他见过，只有被解雇的时候会这样，而且这家工厂的主管似乎是个大善人

只有他才会在解雇别人的时候，给一些补助。

解雇了，是不是说，他就有机会了

赵启明强撑起瘦弱的身躯，踉踉跄跄的跑进了大门口，只是在进到大门的刹那，他一个趔趄，跌倒在地。

“出去出去！”

沙乌连忙走来，手作着驱赶手势：“这是你能来的地方么，快点出去！”

沙乌的眼神很焦急，倒不是他真的很讨厌乞丐，只是现在这情况，可不容许任何一个意外因子出现，这不是为了什么大业，只是单纯的不想让这无辜的人死掉罢了。

赵启明没有爬起来，抬着头便用尽浑身力气叫着：“我什么都能做，什么都愿意去学，我想活下去，请给我一次机会！”k nＳh 伍.

声音其实不算大，毕竟饿了好几天，又寒冷交加，他哪来什么力气，但是这话却有一股魔力似的，让沙乌停了下来。

“让我看看 ”

一个声音从沙乌背后传来，随着声音，一个带兜帽看不清脸的人出现在赵庆明面前。

他蹲下身，正巧兜帽下的眼睛被赵启明所看到，双方一个对视，让赵启明心中一颤，那眼神

他看过形形色色的人类眼神，有小人得志的，有卑躬屈膝的，有为了生活苟延残喘的，也有彻底麻木的，而后两种常见。

但从没有一种是这样的眼神，充满着自信，似乎还夹杂着一些火焰，无法被暴风雪给熄灭的火焰，赵启明从来没遇到过，他也说不清，但他总觉得，这个人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会再站起来。

“眼神不错 吃过人吗？”李愚淡淡问道。

“人 ”

赵启明浮现一丝茫然，最后又变得坚定，摇摇头：“我是人，不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