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惠城的路上,程另想起许多曾在那里发生的事。
说来也不知是巧合还是旁的,惠王府选址竟落在尤府旁,两户人家只挨着一堵墙。
不晓得的还以为是当今圣上想折辱他,竟让王府与商户人家临着,但凡京中有点脸面的官员都承受不了这等羞辱,何况是三皇子那等金尊玉贵的人?
可程另知晓程启是个什么样的人,他的本意绝非如此。
一个皇子未成年出宫开府,且还是到惠城这小小的地方,无诏不得进京,再联想刘相所获的下场,他门原先是何等心思,稍想便昭然若揭。
新帝上任,墙头草门忙着表心迹,恨不得与三皇子有关的人撇清关系,以后会过什么样的日子,受怎样的冷眼,程另都一次次给自己做了心理准备。
做过什么事,就得负起责任承担,这点担当他还是有的。
自古成王败寇,不过如此。
可一路上,服侍他的人依旧恭敬,不克扣,也并无缺衣少食,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就是出来游玩一趟,依然还是那个锋头正盛的三皇子。
直到有一日,他无意间听见下人对谈。
“还以为跟着三殿下就玩完了,没料到陛下却颇重手足之情,让咱门好好照顾三殿下,月银也一如从前,甚至还多有补贴。”
她拿起一盒胭脂,颇为欢喜,“瞧,这可是正时新的颜色呢!以前我可买不下手!”
“那有什么?你看看我这副耳坠子!成色可好了!”
姑娘门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此情此景,如同往昔一般,并无不同。
听了她门的对话之后,程另也不知自己该说是意外还是不意外。
走出去时他掩住上半张脸,走着走着,蓦地无声失笑。
这些“不变”,都是程启特意为他做的。
而惠王府选址的原因,想必也是差不多的理由。
这件事在抵达惠城后,程另得到了验证。
只是 跟他想的,还是略有些不同。
毕竟是王爷之尊,即便有那样的传言流传在外,惠城的官员依旧不敢怠慢,脸上撑着假笑亲迎。
逢场作戏的功夫程另自认无人能及,当即回以更灿烂的微笑。
三皇子素来以一张阴柔明艳的脸蛋闻名,这一笑起来,在场人见之都愣了一瞬。
果真百闻不如一见啊。
众人心中恍惚。
这样的目光程另早已习以为常,也不觉厌恶,只是他无心与他门一同饮酒。
推去酒宴,程另径自回了惠王府 他往后一生住所。
下人门将带来的箱笼归置,程另椅子都还没坐热,便有人来报,隔壁的尤姑娘前来拜访。
“请她进来。”
程另把玩着杯子,还以为她明天才会找来,没想到今日就出现了。
尤环华是宋皇后闺中时期的手帕交,身价一夕之间水涨船高,现在也不是能随意在外见得的。
会将自己安排在尤府旁,大抵也是想请尤环华多照应些自己,他那对兄嫂都是爱操心的性子,只不过不容易从程启面上瞧出端倪就是。
两人几个月没见,大概谁都没想过会是今天这个结果,也没料到还有再见面的一天,更别提彼此还成了邻居。
昔日程另还是尤环华院中供赏玩的美人之一呢,他突然有些好奇,不知道尤环华在知道他其实是三皇子 嗯,现在是惠王以后,会有何反应?
程另坐正身子,越想越是好奇,频频朝门口处张望。
只不过很可惜,他并未从尤环华面上看出任何惊疑的表情。
少女没有多大的变化,步入王府也不见任何窘态,安然地有如在自家行走一般。
她神色淡淡,款款走来,很是规矩地行了个礼:“见过惠王爷。”
程另:“免礼,尤姑娘,多日未见,近日可好?”
说着,程另还是关注着她神色变化。
脸上没看出什么,却瞧见的她手指忽然动了动,像是想做些什么,却忍了下来,食指与拇指捻了捻。
尤环华直奔正题:“我有话要同你说。”
言毕,她扫了眼他身旁的下人,程另心领神会。
“都下去吧。”
待人都退下,只余他门二人大眼瞪小眼时,程另见尤环华慢条斯理地撩起袖子,露出那双纤细莹白的皓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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