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将人捞起来,揽在怀里,一手扣住少年手腕,沉声:你闭嘴。
你凶我!少年被他抱着,泪眼朦胧,挣扎剧烈:寡情寡义的狗男人,你让我死了算了,拦我做什么!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负心人!
闹出来的动静太大了。
就算这儿是冷宫,也难免会有宫人走过。
苏秉之看着怀里嘤嘤啜泣的少年,一阵头大。
他有反心不假,但说到底那也只是他和皇帝的恩怨,他对皇位没什么心思,也并不想牵扯其他无辜的人。
可这少年的出现不对劲。
他不想灭口,可也不能将这可能听见了他们秘密的少年放回去。
苏秉之深吸一口气,抬手一敲,将少年敲晕。
耳边终于清静,他单手脱下外袍,将蔫哒哒挂在他手上的少年包起来,拦腰抱起,转头吩咐身边的属下:先按原计划行事,小皇帝应当走不远你这是什么眼神?
属下默默低头,将来不及收敛的震惊吃瓜表情压了下去:诺。
苏秉之不太想知道那眼神的意味。
他低眸看了眼满脸泪眼晕在他怀里,柔柔弱弱的少年,决定解释一句:这是小皇帝后宫里养着的人,和我没关系。
属下知道,属下明白。是这少年不知廉耻要缠着大人。
苏秉之道:也不是,他,他就是
他卡壳了一下,忽然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毕竟他也没弄懂这少年落了个水怎么就变了个样,明明之前看着还正常的啊。
算了,时间紧,先带走再做打算罢。
苏秉之放弃解释,言简意赅道:先走。
诺。
今日宫宴,人多混杂,最好浑水摸鱼的时候。
苏秉之当了几年的禁军大统领,虽然近来被调开了几个月,手下也被清理了一批,但还是留了些人脉和门路的。
他想法子弄来一辆马车,装作是参加宫宴后出宫的朝臣,晃晃悠悠出了宫去。
出宫门的时候,马车轮子碾到了一块石子,颠簸了一下,布帘晃开的幅度大了些。
苏秉之恰好抬眼,从那布帘掀起的缝隙里,看见旁边一辆平淡无奇的马车嗒嗒嗒地超过了他。
也不知是哪个大臣的,马车这般朴素。
布帘落下,苏秉之收回视线,低头,看着蜷在身侧的少年,头疼地捏了捏眉心。
谢容的出宫路也很顺畅。
他坐在梁庸平准备的平平无奇小马车里,一路提着心,直到顺利出了宫,才微微松口气。
这就是他的打算。
趁着宫宴人多混杂,混在其中悄悄离开,不容易被人发现。
而唯一可能会逮住他的人,还被药晕锁在他寝宫里。
他支开了寝殿里的其他内侍,只吩咐了梁庸平看着。
等时间差不多再去解开金链沉砚约莫还要昏睡六七个时辰呢,这时间足够他出城跑远了。
不过现在城门关着,谢容出不去,只能等明日寅时末开城门,才能跑路。
今夜得在客栈里睡一夜。
今夜不设宵禁,大街上还热闹的很。
客栈里也是提早打点过的,谢容下了马车,命赶车的人自己离开,便稳步朝客栈里走去。
这客栈除了住人,还兼职卖甜点,据说厨子是从江南水乡来的,一手出神入化的点心功夫,引无数人闻名而来。
这会儿一楼里还有不少人排队等着买。
谢容晚上吃的那点儿东西早就消化掉了,闻见香甜的糕点味,腹中咕噜响,有些意动,也去要了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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