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精挥发后,发根凉丝丝的,加上姜直手上动作十分小心,纪方淮几乎感觉不到任何疼痛,只觉得惬意。
她在感叹姜直是怎么做到手上动作这么轻时,晃眼看到姜直面上虽平静无波,眼眶却是微红的。
可能是被她的伤吓到了吧。
那种伤口她自己都觉得可怖。
纪方淮不敢说话让姜直分心,等感觉头部凉飕飕地被挪到枕头上,确定已经清洁完毕,她安慰道:我的伤没事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嘛。
姜直无疑是个完美的未婚妻,人美心善身材好,细心体贴又温柔,看起来冷若冰霜,竟然会因为她的伤口而红了眼眶。
可惜她忘了她,忘了她们之间的过往。
姜直没接话,只是把棉签收拾好丢进垃圾桶,她再回到床边时,已经看不出任何异样。
纪方淮体贴地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换了个话题:我是怎么伤着的?
纪方淮十分好奇,如今情况渐渐好转,她反倒能坦然面对是如何被伤的。
高空抛物,十一楼的花盆掉下来,正好砸在你头上。姜直谈到这个仍然心有余悸,眼神也凉飕飕的。
纪方淮抬头看了看天花板,在盘算十一楼是多高,她问:是意外?
是人为。姜直解释道,肇事者平时酗酒成性,和妻子吵架时,发怒拿着家里的东西乱扔乱砸,而你不小心被丢出窗户的花盆砸中。
纪方淮顿时头盖骨疼,不敢回忆那个画面,十一楼的高空抛物,那可是真的跟用重锤砸西瓜差不多。
我这运气也太好了吧。纪方淮试图让气氛变轻松一些,姜直却没答她的话。
我真的没事。纪方淮极力想表达自己已经好了很多,虽然已经忘记对方,但她本能地不想让姜直伤心难过。
姜直却只是说:今天醒来的时间有点长,容易伤神,闭着眼睛睡一会。
好吧。纪方淮闭上眼睛养神。
姜直搬来笔记本躺在病床一旁的沙发上开始办公,却察觉到纪方淮的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游离。
姜直转头就见纪方淮觑着眼睛在瞧她,不由得担心道:是哪里不舒服么?我公司最近有些事要解决,如果你觉得吵的话和我说,我去客厅。
高级vip病房里,客厅、陪护卧室、卫生间一应俱全,但姜直更喜欢呆在病床边,陪着纪方淮。
没有不舒服,也不会嫌吵的。纪方淮恨不得病房里能多些生气。
其实她有一个问题一直想问姜直,但是不知道该怎么问出口。
为什么来照看她的只有姜直?
她没有亲戚朋友吗?
她出了这么大的事,父母也没出现。
姜直却道:那你就是有事要问我。
不愧是未婚妻,纪方淮干脆话赶话地问道:我爸妈呢?我醒来后都没看见过他们,还是我睡着了正巧没碰上?
虽说被未婚妻照料似乎天经地义,但如果是爸妈来照顾自己,她会更加心安理得。
姜直酝酿片刻,说:你爸妈不在了。
不在了是什么意思?纪方淮愣愣地看着姜直,试图从她眼底看出个所以然,继而又后知后觉道:是都去世了吗?
这一次姜直直接道:对。
纪方淮的头部又痛了起来,虽然已经忘记爸妈是谁,长什么模样,可当听到这个消息时她依旧难以置信。
怪不得没人来看她。
因为她没有爸妈。
没有爸妈。
没有爸妈像是魔咒一样在脑海里无限循环,纪方淮只觉得头顶的伤口随时都会裂开,手忍不住想摁在那些伤口上,面容扭曲道:头好痛。
方淮。姜直忙制止住她,并且按了床头的呼叫器。
医生来注射过止痛剂,纪方淮这才慢慢稳定下来,脸上带着虚汗,满脸疲惫地望向病房里的医生护士,还有紧张地看着自己的姜直。
她父母没了。
她是不是连朋友也没有?
她做人失败到什么程度,竟然连亲戚朋友都没一个人愿意来医院探望她。
只有一个未婚妻在身边。
纪方淮听到自己用颤抖的声音对姜直说:我现在是不是只有你?
姜直握住她的手,轻轻把她拢在怀里,安抚道:你还有我,我永远都在。
姜直怀里有股淡淡的馨香,纪方淮的情绪被有效安抚,只觉得那香味好闻得很,加上药物作用,渐渐在姜直怀里睡着了。
刚刚打的止痛剂足够她睡上一阵,之后会再安排时间检查脑部伤口情况,要想病情稳定,以后不可再刺激她。主治医生提醒道。
好。姜直轻手轻脚地把纪方淮身子放平,给她盖上被子,默然地守在床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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