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她真的不该讲的
在看到黑澔眼里传来的受伤时,她后悔了,真的。
小老鼠,上灯台,偷油吃,下不来,叫妈妈,妈不来,咕噜咕噜滚下来。
小老鼠,楼上赖,生闷气,下不来,气嘟嘟,气不完,呼噜呼噜不下来。
沈宁熙一边拖着地板,一边念念有辞,再三反复。
停下动作,仰头看了看头顶的天花板,上头当然不会黏了几张引人注目的干元新台币,她真正想看的,不过是赌气咬了条手帕就从门缝钻到五楼去的小老鼠。
不是说楼上有鬼吗?他哪来的胆子宁愿窝到鬼屋去也不愿和她共处?真的这么气她的那句话吗?己已经将手稳稳地收回安全范围内,她纔敢吁出那股闷疼了肺叶的紧张。
如果他不是用老鼠的模样寻短,如果他用一百八十几公分的壮硕体型直线跳下,就算她来得及捉住他,也只能瞠目看他从自己手中坠下 她收紧了双手,再三确定自己接牢了他。
“黑澔 ”她的声音无法控制地发颤,唤着掌心紧闭双眼的他。
他动了动眼睑,但没睁开眼。“你骗人 我一点也不痛 这就是跳楼的感觉吗?”为什么从五楼到一楼只花不到一秒?他连开口尖叫的机会都没有。
“黑澔!”沈宁熙用手指轻轻戳弄他的脸,想让他清醒一点。
在她的手指骚扰下,他缓缓睁开了眼,视线蒙胧。
“天使,你来接我吗?”短短的鼠手平伸向她,像在索求一个温暖拥抱。“你和宁熙长得好像噢 ”
“你有看过这么灰暗的天使吗引”如果说她是黑白无常还合适些。
“天使,你别忘了 下回让我投胎,要让我多幸福一点,不要只有那么短短一、两天,不够,真的不够 ”说完,他又合起双眼,歪着脑袋昏昏沉沉呻吟。
“你在胡说什么?”该不会跳下来时撞到她的指骨给撞傻了吧?
“我活了这么久 只尝到了前两天的幸福 ”呜,然后就凄凉的死去,结束他惨淡的一生 沈宁熙好半晌只是专注盯瞧着他,觉得喉头里凝结了块石头,让她哽咽。
“我那样对你,你还觉得幸福吗?”喃喃地,她低声问着。
要是有一个人像她对他一样地对待她,她绝对不会用“幸福”来形容,甚至于她心底还会暗暗给那个人下了恶劣的差劲评价,她知道自己的行径,也不会无耻地歌颂自己做了什么大善事,换来他一句幸福的评语,她反而觉得羞愧。
“宁熙,不要讨厌我 变成这模样,我也不要呀 ”他的回答,非她所问。
沈宁熙捧着黑澔进屋,用毛巾做了一个简单的窝,将他轻轻搁放在里面,指腹停留在他毛茸茸的额问,抚顺他的毛发,动作轻柔得连她自己都觉得下可思议。
要是他遇上了另一个更好更善良的人,也许他会觉得更幸福吧。
不先遇上她的话,会更幸福吧
“他生病了 光摸没有用 要去看医生噢 ”一道细微的女声混在风中,听来哀怨不清,断断续续的句子却拼凑出重要讯息。
沈宁熙现在没心思去分辨那到底是风声还是鬼调,只是认真想用指尖感觉他是否真的生了玻“他昨天一下变人一下变老鼠 整个晚上变大变小,一会儿披着毛一会儿又光着身体 而且在阳台发呆好久 感冒下啦 ”
这回的声音清楚到连沈宁熙都无法再以风声来说服自己,她很确定,现在屋子里有着她肉眼无法看到的东西存在。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