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乐了,再领着头儿干,这样你倒不喜欢?”“我不喜欢,”老蒋一摇头,“总觉着没有过去的势派带劲,咱们拿看戏做比:戏台上出来一个大官,蟒袍玉带,前呼后拥,威风杀气,坐堂有堂威,出行有执事,那够多么热闹好看?
要是出来一个像她这样的光屁股眼官儿,还有什么瞧头?
戏台底下也得走光了!”
“你这脑筋,该受受训!”那个民工不再理他,催着他赶快工作。
李佩钟喝了一碗开水,心里亮堂了一些。她整整头发,看见秋分坐在地上,正一手一个往下送砖头,她问春儿:“这是你大姐吗?”
“是呀,”春儿说,“你们见的面不多,过去,谁上得去你们家的高门台儿呀?”
“你就是高庆山同志的??吗?”李佩钟又问秋分。
秋分笑了笑,春儿接过来说:
“啊,她是高庆山同志的 吗 。 吗 是个什么称呼呀?”“这是你们的孩子?”李佩钟笑着抱起秋分身边的小孩来。“别叫他弄你一身土!”秋分说,“是我们给人家养着的,他娘叫日本的飞机炸死了!”
“我说哩,”李佩钟说,“高同志回来还不到半年呀!这孩子很苦,好好的养着他吧。
我们给你妈妈报仇!你要在战争的炮火里长大成人呀!”她拍打着孩子的小屁股,孩子爬在她的腿上,啃着她的膝盖,她痒痒起来。
“高同志知道你来了吗?”停了一会李佩钟又问。
“还不知道吧!”秋分说,“我们还没看见他。”
李佩钟说:
“他正在开会,我回去告诉他,叫他来看你,你们住在哪一家?”
“住在西城根一家小店里。”秋分说。
“回头我给你们找间房子,你和高同志轻易不在一块儿,趁这个机会该团圆团圆了!”
秋分红着脸没有说话。春儿说:
“你看这县长有多好!”
一句话把李佩钟的脸也说红了。
太阳已经掉到西边的几块红色的云彩里,民工们吹哨子收工了。在城外野地里觅了一天食儿的乌鸦,成群的飞回来,噪叫着落在街头的老槐树上过宿。
晚饭以后,李佩钟在城里找好一间屋子,就去叫秋分,秋分嘴头儿上不愿意,春儿说:“既是县长好心好意的找了房子,你就去吧。我一个人睡在这炕上,才宽绰哩!”
李佩钟给她抱着孩子,把秋分带到房子里,又写了一个纸条,求老乡送到支队部,一会儿高庆山就来了,一看是这么回事,就说:“她们是来拆城的,这影响不大好吧?”
“没人笑话你们。”李佩钟说,“谁不知道你们长久分离,难得相见?要不这样,老百姓才说我们不合人情哩!”
“你这县长也太操心了!”高庆山笑着说。
“算我做了一件民运工作。你们安排着休息吧,我走了。”
李佩钟笑着出来,回身给他们关上了房门。
路过娘家的大门,李佩钟顺便看了看母亲。家里只有母亲一个人,刚刚点上了灯。母亲见了女儿,高兴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先抱怨起来:“你这孩子,早把娘忘到脊梁后头去了吧!你还有家吗?
走错了门儿吧!”
“没有。”李佩钟笑着说,“我爹哩?”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