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贝宄 ?br />“当村长?”老常笑了,“咱可干不了。自古以来,哪有长工当村长的?
把吃喝改善改善,多挣点工钱,少干些下三烂子活儿,就心满意足了!”
“在工作和战争里锻炼。”高庆山说,“把日本打出去,局面大了,省长县长,也会叫我们当的!”
“好,我回去串通串通。”老常说着站起来,“我不陪你们坐着了,叫当家的看见了,不好。”
回到俗儿家里,高疤已经回来,喝醉了,倒在炕上,没法正经的谈问题。高庆山对他说:希望他赶紧回去,什么事情也可以商量,就和芒种推车子出来。
俗儿拦不住,送到大门以外,抓住高庆山的车子把说:“支队长,我问问你:为什么一定叫高疤去学习呀?”
高庆山说:
“有机会学习,是顶好的事。在我们部队里,上上下下都要学习。他不抓紧学习,过些日子,下级学习好了浮上来,他就得沉下去。学习,是为工作,也是为他好呀!”
“他想不通。”俗儿说,“等他回去了,你这上级该多教导教导他!”
芒种插进来说:
“还是你晚上多教导教导他吧。对于高团长来说,你的话,恐怕比上级还有劲儿哩!”
“你这小嘎子!”俗儿笑着撒开手。
走到河口上,春儿又在后面追来了:
“姐夫,姐夫,停一停!”
高庆山停下车子,回过头来问:
“你这是慌慌张张干什么呀?”
“我来送送你,”春儿喘着气说,“怎么到了子午镇,也不上俺家去呀?”
“你不是来送我。”高庆山笑着说。
“你看你!”春儿笑了,“不是来送你,是来送谁呀?有要紧的事情和你商量:我们妇救会派了田大瞎子七双鞋,他不应,叫狗追我们。这还不算,他女人今儿个又放出大话来,说高疤和他家相好,文班里有人,武班里也有人,就是不怕我们这帮穷闺女!你说,到时候,他不交鞋怎么办?”
“到时候不交,你就到县政府告他!”高庆山坚决的说,“我看出来了:不把这封建脑袋往矮里按按,这村子的抗日工作,不能抬头!”
“你算说对了,”春儿说,“人们还是看风色,望着田大瞎子这个纛旗儿倒不倒哩!姐夫,我们去告他,你可得给我们做主呀!”
“不是我给你做主,”高庆山说,“是革命的时代给你做主!”
二十
这些日子,冀中平原的形势,紧张起来。日本人顺利的爬过黄河以后,感觉到有一种力量,在它的脚踝上,狠狠插上一刀,并且割向它的心腹。起先,它没把吕正操这个名字放在眼里。这个年轻的团长,在整个国民党军队溃退南逃的时候,在大清河岸,抗命反击了日本帝国主义。这场挺身反抗的战争,扫除了在军民之间广泛流行的恐日情绪。部队损失了一半,青年将领并没有失望,他和地方上共产党组织的武装结合起来,在平原上坚定的站住,建立了一个光荣的根据地。当日本人明了吕正操竟是一个共产党的时候,才深深恐慌起来,它布置向冀中平原进攻,沿平汉线增加了部署,在北线,进占了河间,威胁着高阳。
冀中人民热情支援抗日的部队,农民们做的鞋都交上来了。春儿一双一双的检验,有的布料和针工好一些,有的使块旧布用锅底的黑烟子染了一下,在鞋底儿里衬些草纸。可是,这些青年妇女们都很高兴,她们这是第一次给卫国保家的战士们做的针工。她们第一次给家庭以外的人做活,这些人穿上她们的针线,在战场上抗击进犯乡土的敌人。她们在夜晚丈夫和孩子睡下以后,掌起灯来做到鸡叫。她们在货郎担上选择顶好的鞋面,并且告诉掌柜:这不是给自己的丈夫做,也不是给自己的孩子做,是给抗日的军队做的。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