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樵村,听名字便知是人迹罕至的村落,它确实也没让聂荣儿失望。
这村子位于一座小山丘下,一半的村子建在缓坡之上。全村不过百来口人,老弱妇孺居多,皆以种田织布维持生计。
这样的村落自然是没有大夫的,以前村里有人病倒,村中老者便会差人去二十里外一个富饶些的镇子请大夫来瞧,然而乡间小道难走,荆棘塞途,请不来人也是常有的事。
聂荣儿的到来给村落里的人添了许多方便。东越的村落多少受到过一些万香谷的恩惠,所以她自称万香谷外门弟子,很快被村民们接纳,让她住进了村里唯一一处还算舒适的屋子。
虽说村中不过百余口人,但是村民们伤寒发热之类的小病难免,尤其是村里那些孩子们。以前村里没有大夫,大多自己挺一挺就过去了,如今有人为他们诊治,不仅好得快了些,也少了许多病痛。村里老人也多,年纪大了难免有些沉疴宿疾之类,聂荣儿也一一为他们抓了药调养身子。
初时她所用药材大多是万香谷的,名贵,但经用。后来还是逐渐不够了,她便清晨去山上采药。
这测试是聂荣儿自己的事,武清言最初是不想插手的,想着仅仅保护荣儿安全无虞即可。可她日日随着聂荣儿上山采药,见她常常磕着碰着受些小伤,又被太阳晒黑了许多,心疼得紧。
“荣儿,我去附近市镇给你买些药材来吧。每天上山采药,太过辛苦了。”
“不必。之前日日在宅院中闷着,做什么都没什么兴致。如今有事可做了,我反而开心。姐姐不用担心,村口陈阿伯这方子的药找齐了,就不用日日上山了。”
她穿行于林间,用一根木棍翻动着草木,灰尘落到脸上就用衣袖简单擦一擦,脸上带着笑,全然不觉得辛苦似的。
来时,武清言在沿途民家给聂荣儿买了一套不太合身的粗布衣裳,聂荣儿并不娇气,有什么穿什么,看起来倒也质朴动人。
“荣儿,过来。”武清言听着心软,站定叫了聂荣儿一声。
“怎么了?”
聂荣儿回头看她,见她站在原地不动,小步地走了过来。走到武清言身前时,被她一把搂住了腰,拉进了温软的怀抱里。
“怎,怎么了?”武清言极少主动亲近。聂荣儿从她怀里抬起头来,眨了眨眼,反倒有些慌张了。
“没什么,你额上沾了灰。”武清言搂着她的腰,面色沉静,用衣袖细细地擦她额上的尘土。
“哦 ”聂荣儿小声应了句,闭上了眼睛,安静地由她搂着。
见怀中女孩乖顺地闭着眼,朱唇轻启,气若幽兰,武清言不由地心跳快了几分,手上动作也慢了些。
武清言气息不稳,叹了口气准备放开她时,撞见了聂荣儿满目盈盈笑意。
她这才反应过来聂荣儿是故意的,就是想让她误会,让她心乱。
“你 !”
“我怎么了?”聂荣儿早已经熟知武清言的性子,快步从她怀中退了出来,一晃神便已经面色如常。
武清言好气又好笑,最终又是叹气。
我拿她越没有办法,她就越肆无忌惮。老大不小,竟然当真折在了这小姑娘手上。
“姐姐何故恼怒?”
武清言瞪了她一眼。也不想一味被揶揄,干脆换了个话题:“恼你不知道爱惜自己,总叫我心疼。手给我看看。”
“额 我挺好的,姐姐不用担心。”聂荣儿有些畏缩,不敢再调笑她。
“手,给我。”
“哦 ”听见武清言语气不善,聂荣儿不敢再拒绝,缩着脖子伸出了手。
果然,往日里柔荑般的手,不仅沾满了灰尘,还有几道草石划出来的细小伤痕,微微渗着血。
这模样让武清言想起了自己刚开始练剑的时候,也常常是满手的伤,虽然如今已经全是老茧。
她气不打一处来,皱了眉头。
“我说为什么从刚刚起就藏着掖着的,捏着拳头不愿意让我瞧见。为什么不和我说?”
“药还没采完,我怕姐姐让我回去 ”聂荣儿知道自己做错事,声音小了许多。
“你啊。可要好好爱护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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