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旗为什么生气？因为他意识到自己和方非凡之间的差距，远远不是50和520这两个数字之间的差距；而他与父亲之间的差距，也不是维也纳与上海之间的距离。他不是因为童语离开自己后选择了方非凡而生气，也不是因为丁奥离开中国移民去了美国而生气；更不是因为自己失去了那架属于他的钢琴而生气，他气得是自己没能留住这些原本拥有的东西。

姜艺昕静静地看着丁旗，她在他这张温和的面庞里看不出太多的怒气，但那双眸子，能够令所有星辰黯然失色的眸子里包含了太多她看不懂的事情：“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愿意做一个倾听者。”

丁旗喜欢和姜艺昕在一起的感觉，因为她身上有一种能够让人心神宁静的力量，如果有一天他真的弄清楚了自己的心思，想要找个人倾诉，他必然会告诉眼前这个女孩，只是眼下，还不到说的时候。

“如果觉得不舒服，听听音乐吧，这几首是我很喜欢的歌，你要不要听听？”姜艺昕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里掏出耳机。丁旗正打算去接，女孩直接走到他身旁，帮他带上了耳机，指尖划过耳朵，耳畔音乐响起，所有的不快，顷刻间便被隔离在了音乐之外。

丁旗忽然意识到晚会上的羞辱，或许真的不应该太当回事，他自以为拥有的清高品性，视金钱如粪土的心情，不过是妒忌心隐隐作祟后的产物。如果他真的有自己认为的那么热爱音乐，热爱钢琴，那么他就不会被50和520这两个数字所羞辱。

方非凡从来不曾排斥他在音乐上的成就，方非凡排斥的，是他和童语看似划清界限，却依旧暧昧不清的状态。方非凡这么做，不是为了炫耀什么，仅仅只是想要通过这种干脆的方式告诉丁旗，如果你是我的朋友，那么钢琴便是友谊桥梁的象征，如果你是我的情敌，那么钢琴便是战利品的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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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语和方非凡又回到了之前的关系状态，但童语大多的时间还是待在时代公馆，她的工作时间，弹性自由，这是很多人羡慕的事情，做一个SOHO，拿着丰厚的收入，过着安逸的小日子。

童语虽然拿着丰厚的收入，却并没有多少积蓄，也没有理想当中的安逸小日子，这一切都还是源于之前欠下的太多。她输入了一串牢记于心的账户，然后在转账界面，输入了这个月的大半收入。

很快，转账成功，男人看到信息提醒，熟悉的银行账户让他再一次皱了皱眉，几年了，每个月她都没断过。方非凡十分清楚童语每个月的收入大概是多少，因为他问过童语，而童语从来都是如实说出，每当月收入增长的时候，她甚至会有些小骄傲的向他炫耀。那些小钱，在方非凡看来自然是不值一提，可是每每看到女人灿烂的笑容，方非凡便觉得舒心，复杂的情绪也会跟着好一些。

他暂停了会议，在各主管疑惑的眼神之中，坦然自若地走出了会议室，拨通电话。

“恭喜你呀，这个月的广告收入，又涨了不少。”方非凡淡淡的说道，但嘴角的弧度，已经表明了他心情。

“这几个月各个广告公司和宣传团队在公众号上的广告投入，数量猛增，我说的没错吧，新旧媒体更替，新媒体一定能立住脚跟。”童语的声音里透露着小小的得意，方非凡一想到电话那头，那张生动美丽的容颜，就觉得高兴，似乎比拿下几个亿的项目工程都要值得高兴。

当金钱完全变成数字概念的时候，人们在意的不再是数字的大小，而是数字背后存在的意义。赚钱的方式有很多种，但最让人向往的，是通过证明自我价值的方式赚钱，童语高兴的是，自己做到了这一点。

“那晚上庆祝一下？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

“就在家里吧，我做给你吃，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