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很难。”炎汐微笑,眼睛却是坚定的:“如果是百年前没落的空桑王朝,我们也许还有胜的可能,而如今 呵,沧流帝国有着铁一般的军队。二十年前我们发动了第一次起义,想要回归碧落海,然而,被巫彭镇压了。很多鲛人死了,更多被俘虏的兄弟姐妹被卖为奴。”
“后来,我们又重新谋划复国 不料,他们那边又出现了一个云焕,比当年的巫彭还要善于用兵打仗。”他的笑容有一丝苦涩,“也许 只能和他们比时间吧?毕竟我们鲛人寿命是人的十倍。无论怎样都要活下去,到时候看谁能笑到最后。”
星光淡淡照在这个鲛人战士身上,苍白清秀的脸有界于男女之间的奇异的美,然而那样的目光让他过于精致的五官看起来毫无柔弱的感觉,宛如出鞘利剑。
“我帮你们!”胸口一热,那笙大声回答,“他们不该这样!我帮你们!”
炎汐忽然站住,转身看着个子小小的苗人少女,脸上浮起一丝笑意,似是欣慰,却缓缓摇头,“不行。”
“为什么不行!”那笙不服,用力挥着右手,“别看不起人!你也看 到了,刚才我挥挥手那架风隼就掉下来了!”
“那不是你的力量,只是 皇天 回应了你的愿望。”炎汐看着她的右手,淡然回答,“何况,你能一举获得成功,也是因为对方毫无防备的缘故。”
那笙吓了一跳,颇为意外:“你!你也知道 皇天 ?”
“云荒大地上没有人不知道吧 虽然没有人见过。”炎汐回答,忽然抬起手握住她右手,低头看着她中指上的戒指,神色复杂莫测,“这是前朝空桑人最高的神物。”
那笙点头,得意地说:“你看,我大约可以帮上忙是不是?”炎汐放开了她的手,眼神复杂,忽地苦笑:“不,正是因为这样,注定了我们必然无法成为朋友并肩战斗。”
“为什么?”那笙诧异。
“复国军中规定:所有空桑人都是鲛人的敌人,遇到一个杀一个!”鲛人战士的眼睛陡然冷锐起来,看着那笙,“我们鲛人如何会求助于 皇天 的力量?而 皇天 想必也不会回应你这样的愿望,你必然 和空桑王室有某种联系。所以 ”
那笙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看着他:“所以你要杀我?”
“我们鲛人怎么会恩将仇报?但是,非常遗憾,我们终究无法成为朋友。我不能陪你走下去了,我们该分道扬镳了。”
那笙看着他转过身去,忽然间感到有说不出的难过 不过是认识半日,却几次出生入死。到头来就这样分别。
炎汐走了几步,忽然想起了什么,回到那笙身边,撕下衣襟包扎她的手,“你太粗心了,千万莫要让人看见它啊。不然麻烦可大了。”
“炎汐 ”那笙低头看着他包起自己的戒指,鼻子忽然一酸,“我要跟你去郡城。”
“不行,我接着有要事,可不能带着你。”炎汐毫不迟疑地拒绝,“而且跟着一个鲛人结伴进城,你和我都有麻烦!反正郡城就在前头了,你再笨也不会迷路吧?”那笙看到前头的万家灯火,语塞,却只是缠着不想让他走,“万一进城又迷路呢?那不是耽误时间?”
“笨蛋,你这样磨蹭难道不是更耽误时间?”炎汐苦笑,“你也有事要办吧?”
“呃 糟糕,慕容修!”那笙猛然清醒,大叫。一路的出生入死让她几乎忘了此行的目的。如今已经到了半夜,不知道慕容修生死如何,大惊,“完了,我晚了!糟糕!”
顾不上再和炎汐磨蹭,她背着褡裢向着桃源郡城飞快奔去。
* * * *
重重叠叠的罗幕低垂,金鼎中瑞脑的香气萦绕着,甜美而腐烂。没有一丝风。
带子一勾就解开了,丝绸的衣衫悉悉莎莎地掉落到脚面,女子的双腿笔直,皮肤光滑细腻如同绸缎。烛火下,女人的眼神千娇百媚,风情万种。
她纤细的手指轻抚镜前男子的双肩,缓缓褪下他披在肩头的长衣,娇声:“苏摩公子,很晚了,意娘服侍您睡吧。”
罗幕下的烛火黯淡而暧昧,高大的男子没有说话,仍然站立镜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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