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珏冷着脸刚想说话，端着水杯的沈清予已经半是嘲讽的开口：“我昨晚就住进来了，要是不信可以去查记录。更何况，要真是我想对她怎么着，苏晚可就不是差点毁容了。程三爷这么聪明，可别让人当枪使了。”

沈清予说的这话，程珏是相信的。不止他，恐怕认识沈大小姐的人都知道，她做事向来是正面杠而非背地里用手段。可如果不是沈清予那又会是谁，其他的人忌惮他自然不敢对苏晚动手，要说g市有谁恨着苏晚又不把他程珏放在眼里的，也只有沈清予一个。

程珏不语，他身边的女人一听这话却指着沈清予怒骂起来：“这怎么能证明不是你？就算不是你泼的，那你肯定也是背地里教唆别人帮你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的。”

丧尽天良？沈清予勾起一抹凉薄的笑，如果苏晚被人泼硫酸就说对方丧尽天良，那她因为苏晚险些丧命又当如何？

程珏的目光落在沈清予的手上，他和她几次相遇，她都无一例外的在用左手。沈清予惯用右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她硬生生地改掉了这个习惯？他那晚和她荒唐了一夜，竟不知道她右手还有问题。

一会儿的功夫，程珏思绪纷飞间已经思虑的太多。

程珏这么冷静的样子显然不合那老太太心意，刚要嚷嚷就听见自后方传来一道年轻的女声：“那你又怎么证明就是她干的，指不定这就是苏晚自己玩儿的苦肉计。你再胡说八道，我告你诽谤了！”

说这话的人，正是斜倚着门框的周薇薇。她刚刚准备去叫保安来轰这老太太出去，谁知道走到一半看见程珏朝沈清予的病房走过去了，吓得她赶紧往回走了。

那老太太指着周薇薇你了半天没有下文，倒是沈清予听了这话，轻笑一声后朝着有些阴郁的程珏走了过去，踮起脚在他耳边说：“要是苦肉计就能让你心疼，我当年一定会自残的不成样子。”

可惜啊，现在的沈清予不会做出那种蠢事了。最后一字落下时，她便想转身回床上躺着，不想程珏突然用力拉住了她的右手。那种熟悉的痛感顿时传遍了她的全身，沈清予刚醒没多久，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压制这种痛楚，当即脸上的血色消失，苍白的和一张白纸没什么两样。

这人的举动，周薇薇看的一个激灵，赶忙奔过去吼道：“程珏，你发什么疯！”

程珏看着靠在周薇薇身上的人，眼里的惊讶一闪而过，这一次真是印证了自己心里的猜想，沈清予的右手有问题，而且问题还不小。

周薇薇扶着沈清予让她躺到床上去，掖着背角的人见那俩还没走，正要不爽的轰人的时候，程珏突然开口：“秦秘书，请周警官和周律师去一趟程氏，我要和他们谈谈苏晚今天的事情。”

门口的秦秘书应了句是，拿起电话就开始办理上司交代的事情。这话一出来，喝着水的沈清予一顿，而后不动声色的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她还以为几年不见，程珏已经被苏晚左右到黑白不分的地步了。正如她所想，程珏做出这个决定自然也有他的道理，不止苏母，苏晚话里话外也暗示着这件事跟沈清予有关。

经过刚才一闹，只有着手调查才知道这到底是不是一出苦肉计。他念着当年的救命之恩可以护苏晚周全，可他不能容忍有人利用这一点来蒙骗他。

“哼，谁不知道周家和这个女人的关系，要是那两个人反咬晚晚一口怎么办？程珏，你 ”

能让他用出“请”字的人自然不是等闲之辈，不巧他口中的周家兄弟正好是在司法界颇有声誉的人才，同时也是周薇薇的两位堂哥，和沈清予相识多年。苏母一听见他们的名字，就嗤之以鼻的开口，可她话还没说完就被程珏那凌厉的目光吓得闭了嘴。

等人都散了，沈清予也让周薇薇赶紧回家休息。再三叮嘱她要好好养病后，周薇薇也打着哈欠退场了。

苏晚睡醒之后，睁眼看到的便是忧心忡忡的苏母。经她一问，十分不悦的苏母才说她去找沈清予算账的时候看到了程珏，言语间显然是对程珏没有和她统一战线而不满。

“妈，我知道了。这件事你别管了，我心里有数。”

她回家的时候和母亲提过沈清予回来了的事情，没想到母亲这么心急的就去找沈清予麻烦了，而且还被程珏撞见了。程珏自己没下论断却交给了别人，这到底是为了她还是我为了维护沈清予？周家兄弟是出了名的铁面无私，如果真是查到了自己头上，那她只能让那人咬紧牙关一力承担了。一想到程珏对沈清予的态度，苏晚姣好的面容上尽是阴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