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别呀,我还没玩够。”阿修罗王的身形瞬间消失,仅留轻淡的声音若有若无的漂浮着。
伽罗擒住李冬阳还想冲上去的身子,在他耳边小声道,“跟我走,主人的幻术足以应付,你去了,徒增负担。”
李冬阳恨的牙根直痒痒,望着近在咫尺一脸呆像的侏儒,真想一剑刺过去,在霜儿伤口的部位给他也来上一道狰狞的伤口。想到霜儿,李冬阳下意识的去寻找阿修罗王的身影。
竹林内,原本排列有序的刺客们,都直挺挺的站着,有的面露惧色,仿佛眼前有十分可怕的影响,他们瞳孔无限放大,嘴巴张得几乎撕裂唇缝,那是极度害怕时,却反而喉咙中无法发出声音;还有的面带笑容,眉眼间全是幸福神色,手中的刀剑早被丢在一旁,全然忘记自己本身便是一个刺客;还有的抱紧自己的双臂,蹲在竹根处瑟瑟发抖,嘴唇现出青紫颜色。
“他们此刻正面对着心底最大的**,越是压抑着不想回忆的东西,越是清晰的出现在眼前,这是主人的幻术最厉害也最残忍的地方,生生的逼迫这些早已冷了心血的人类正视自己的脆弱。心魔幻舞,人最大的恐惧,来源于内心。”
李冬阳找不到阿修罗王的身影,打断伽罗的诉说,问道,“阿修罗王在哪里,我怎么找不到她,难道我也中了幻术?”
伽罗奇怪的撇了他一眼,“你闭上眼,听呼吸声来分辨位置,我们在这竹林内,自然也身处幻境,主人对我们没有杀意,所以你所看到的有八分真实,只要你静下心来,是可以感应到现实世界的。”
李冬阳长年习武,伽罗只略微点拨,他便拿捏到个中诀窍,调整呼吸,沉淀心情,闭上眼,摒弃外物干扰,力求与自然溶为一体。无数的呼吸声在离自己不远处,他不让那些粗重的喘息声影响到自己的内心,他努力的寻找,那一缕似有似无的清香。
李冬阳身子一僵。
耳边阿修罗王娇笑,“不错,这么快就发现我了。”
阿修罗王竟始终立于李冬阳身侧,上半身紧紧的贴在李冬阳的后背上,以幻术隔断感官,是以李冬阳不曾发觉。
“吓人死不偿命,你现在这样子,很像冤鬼,悄无声息的贴在人身上。”李冬阳好奇的抚摸自己的手臂,看似空无一物,实际上,手所抚之处,却是阿修罗王的玉手,柔若无骨。
“就凭你摸的这几下,信不信我一掌劈死你?”吹气如兰的呼吸离李冬阳的脖颈那么的近,阿修罗王轻轻的将威胁吐出檀口。
“劈吧,如果是你动手,我还有什么不干的。”管他呢,继续摸。
阿修罗王咬住李冬阳的耳垂,一滴血沿着她的贝齿划入口中,“你是不是很想念纳蓝元霜?”
她就那样静静的望着他,眉眼间全是笑意。
虽然只是短短的一瞬,却令他心如绞痛的思念着,他甚至想如果自己也坠入幻觉该是多么幸福,至少他可以有机会再次握住霜儿的小手,告诉她自己的四年。原来藏在心底最深沉的欲念始终维系在纳蓝元霜身上。
“让你看一场好戏。”阿修罗王伸出手指向竹林中央。
只见先前沉迷于幻觉中的刺客们陡然涌出杀意,他们仿佛看到平生最憎恶的人出现在眼前,从地上各自拾取掉落的武器,挥舞着向身边最近的同伴杀过去,功力高的砍掉功力低的同伴的头颅,一股鲜血直冲九霄,然他们似看不见同伴的灭亡,只觉得似乎被闪避开来,咆哮着向另一个接近的同伴砍去。
“把那个矮子给我留下。”李冬阳用长剑指着那侏儒说。
“很好,你心里升腾起残虐的杀气,这种味道我喜欢,李冬阳,去杀了他吧,本王赐予你公平决斗的机会。”伸出嫩红的舌尖,轻舔李冬阳滴血的耳垂,“那家伙很强哦,一个不小心,也许你会死呢。”
“如果我死了,可否放霜儿出来与我一见?”李冬阳冷冷的问。
“等你死了我再答复你这个问题。”阿修罗王从背后猛推他一把进入战场,随着眼前情景的变幻,李冬阳来到侏儒的世界中,周围大片冰雪飘飞,这里竟是一处冰原似的所在。阿修罗王的声音近在耳畔,“替我诛杀这个叛徒。”
阿修罗王最可怕的力量,不是那可以将灵魂煅烧成灰的红莲业火,也不是她神鬼莫测操纵自然元素的能力;最可怕的其是实已到了虚拟世界的程度的幻术,也就是说在阿修罗王的环境中,其实与正常的世界不差毫厘。
比如这一处冰雪飘飞的极寒之地,李冬阳伸手接住飘落的大片雪花,感受到融化在手心的丝丝凉意。呼啸的风灌入李冬阳单薄的衣衫,几乎要将他的血液冻僵。反观那侏儒,没事人一样站在李冬阳的不远处,阴狠的眸子紧凝着李冬阳,仿佛一只已盯住猎物的豺狼。
李冬阳将真气灌注全身,勉强抵御酷寒,他用泛着红光的长剑指着侏儒,微笑着说,“此剑名唤破邪,最喜饮血,传言待破邪剑饮尽鲜血,其中剑魂魔灵便会苏醒。我平日极少动用此剑,今日便用它送你去黄泉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