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在约好的餐厅里,莫北见到徐斯,愣着打量了他好一番,而后笑了,“是个失恋的样子。”
徐斯不耐烦地骂了一句,“滚。”
莫北说:“我老婆找过好几个江湖的旧同事和旧同学,他们都没有她的消息。”
徐斯怅然地坐下来。
莫北笑着说他一句:“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
徐斯摇头叹了气,“是,我是自作孽。”
“你当时就应该把你的计划告诉她,一般的女孩谁受得了感情上的欺骗?”
徐斯把莫北讲的“感情上的欺骗”琢磨了一两遍,才说:“这点我想到了。我当时想了不少办法,用怎样的方式告诉她,怎么避开她的命门。她有商业头脑,也极能理解一般的商业行为,孰赚孰亏,她自己心里都清楚。”
“你是太高估了她的清楚。如果她真清楚理智,那就不叫谈恋爱了。”
徐斯摊手,“反正现在亏大的是我。”而后又问莫北,“帮我介绍个靠谱的私家侦探吧!”
同莫北吃完了晚饭,徐斯怅怅地回到浦东的别墅,把橱内衣衫稍作整理,翻出了江湖曾经买的那套白衫白裤。
这套衣衫并不符合他的商务衣着需要,故穿着机会不是很多。但是衣服舒适而服帖,色调和款式也是他一贯钟爱的,这是他第一套收入旅行箱的衣服。
徐斯在徐风大厦的办公室内给自己辟了一间单人房,买好简单的床具。自这日后,他肩头的担子百上加斤,恐怕不去费个九牛二虎之力,母亲不会满意,自己也不会满意。
洪蝶都纳罕了,直说:“似乎并没有什么卧薪尝胆的必要?”
徐斯笑笑,“奶粉的市场份额到不了妈妈的期望,我是需要有个卧薪尝胆的决心的。”
洪蝶笑笑也就罢了。
方苹不承想对儿子疾言厉色一番,他就发下这样的志向,再多责难也不能出口了,对洪蝶叹道:“也许真是孩子们的世界了,我想我是管得宽了,好也罢,歹也罢,也该是他自负盈亏了。”
洪蝶不知发了什么呆想着什么事,好半会儿没有回她的话。
方苹端详着洪蝶。
从小叔子徐向云第一天把洪蝶带回家中,她就从有着无比美貌的洪蝶的眼中看出一种同自己相类似的坚毅。那时,她想,很好,会有个好臂膀。
商海沉浮这么多年,再美丽的容颜也经不住岁月的流逝,洪蝶的眼角唇尾被岁月刻下痕迹。曾经乌黑的眼睛也不若年轻时候明亮,一头乌发更因岁月而清减了,不如她年轻时那样扎粗粗长长的麻花辫。
她拍拍洪蝶的手,说:“是该放手了,是他们的世界了,我们这批老人老的老,死的死,以前我似乎是想得不够开。”
洪蝶自自己的冥想中反应过来,笑道:“大嫂,明年春天我们去地中海吃海鲜好不好?我看徐斯踌躇满志,应该给他空间,他会处理好自己的问题。”
方苹长叹一声,“希望如此。”
两位老姊妹互相安慰一笑。
确实也可安慰,自徐斯搬入办公室三个月,一天工作足足十五个小时,除非应酬媒体和商业合作伙伴,否则活动范围绝不会跨出办公楼、工厂和各腾跃投资的企业。这是自他进入徐风集团任职之后,从未有过的勤奋。
徐斯按照自己的计划,将小红马和腾跃合并为全新的服饰事业部,由任冰兼任总经理,又挖了一两位红旗集团的旧日大员来充实人力资源,这样他的精力便可腾了出来处理徐风的事务。
全新事业部的新管理团队也是颇有建树,不过三个多月,任冰就做好关于腾跃鞋往北方市场拓展的商业计划。他讲:“江湖开了一个很好的头,芳汀穿腾跃鞋的照片最近在国外时尚媒体十分火爆,已成明星街拍时尚焦点。我们正好乘胜追击。这个计划是同哈尔滨的大学生运动会合作。”
徐斯很爽快地给了个批复,而后任冰报告说:“岳杉提出辞呈。”
任冰这样汇报,已说明他尽过全力挽留,然而,结果令人遗憾。
徐斯只是问:“她有什么新的打算吗?”
任冰答:“她说想出去旅游。”
江湖走后的这三个月,岳杉对待公事仍可算兢兢业业认真负责,但此心已志不在此,徐斯就不强人所难了。他说:“这样也好,她这一年多来帮助江湖做了很多基础工作,也该好好休息休息了。”
接着又是淡公事,徐斯给任冰布置了新任务,“去哈尔滨的时候,联系联系远大购物中心,听说他们招商部开始新一轮的工作,对我们也许有益。”
任冰得令。
徐斯起身,站在二十八层的高度俯瞰这个城市,窗外寒风的凛冽,他一定不会感受到,但马路上依然如故的车水马龙是不因任何节气的变化而改变的。
这个城市的人们,依旧以自己的快速节奏跟随城市运转。不管怎么说,冬季总是要过去,而春天仍然是要来临的。
Chapter 13我自海上来
无可奈何花落去,
似曾相识燕归来。
与过往相遇,
悸动的不只是人,
还有心。
自然,换到了又一季的春天,这个城市依旧复苏很快,新条绿枝,仿佛一夜就铺满大地。
生机勃勃,商机也勃勃。
北区烂尾许久的百货楼,重新更换承建商和产权方,多方努力之下,总有好的结果,日夜努力赶工,新建了主楼,烂尾的副楼也得到修缮,有望在初夏来临的时候,正式开业。
招商部的人已经迫不及待,接待一拨又一拨的商户查访和询问。
江湖一个人在百货楼里逛了一圈,同招商部的一位林先生接上了头。
她对此处的规划是颇为满意的,尤其是地下一层的餐饮区规划做得很好,正餐、快餐、面包、甜品、冷饮等店面的区域划分得十分规整而得体。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