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见景澜蹲身行礼,顿时起身拉起景澜让其坐在下位,道:“快起身,何故行此大礼。”
一般来说,这蹲身礼算是大礼了,除非是大场合,比如之前的太和殿筵席,或是皇后请安日时众人给皇后行礼做脸,这还是有时有候的,并不经常。一般请安都是只行福身礼或是甩帕便好。
“就是,妹妹也太意气了些,哪里就这么严重,终归是妹妹院里的人,只得循例问问吧了,”富察皇后见乾隆如此动作,眼神微暗,转眼又换上上平时和煦的笑容语气温和地说道,“妹妹消息倒也灵通,正待使人去唤你呢。”
“妾谢皇上皇后恩典。”景澜坐下微微低头做恭敬状道,忽而又抬头说道:“今儿清儿回到景仁宫脸色不太好,叫叫囔囔的,妾一问才知道宫里竟是出了这样的事情,那些宫人也是没规矩的,这亡人抬着就往格格们面前来,清儿一看是自己院里的粗使太监,天天见的,吓得不轻,妾怕被冲撞了,便想过来看看皇后娘娘是否查出凶手了,也好回去安安清儿的心,省得吓得她今夜梦靥。"
这一说解释了为何景澜会一过来就知道死的人是谁,又说明了人家本来是一片慈母之心,倒是堵了富察皇后的嘴。还有抬尸出来的奴才可是长春宫的,这死人往主子面前抬,还是两个小主子,这会儿没事还好,若是吓到生病什么的那就是大事了。
乾隆适才微微松开面容这会儿又蹦起来了,道:“皇后,这些没规矩的奴才是该好好训训了。”转头缓了口气对着景澜说道:“贵妃有心了,清儿现在如何了?”
他本就相信景澜不会做这样的事情,除了因为粘杆处时不时的报告之外,还有景澜的性格十年如一日的刚正严肃,怎么会去暗害一个小太监呢。再说自清儿来到景澜宫里,景澜如何疼爱她的乾隆也看在眼里,怎样都不会对女儿院里人下手,就像景澜自己说的,吓坏了冲撞了怎么办?
景澜露出担忧的脸色:“现在看着好些了,妾让绿衣陪着在房里抄抄佛经,望能驱驱邪,安安心吧,清儿胆子还是小,三格格也在场呢,这看着就没被吓到。”
乾隆点点头,说:“清儿年纪比三儿小,胆子小些也正常,朕晚些去看看她。”虽不是自己亲生的,这宫里也就两个格格,养了好几年了,聪明伶俐,性子和婉温煦,有景澜在,又是亲侄女,总归有些情分。
景澜这才淡笑着朝乾隆点了头,满眼倾慕:“有她皇阿玛庇佑,自然什么都不怕了。”
富察皇后一看这不行啊,说着说着怎么跑晚上去过夜的问题了,于是往嘉妃使了一个眼色。
嘉妃一看富察皇后眼色便道:“贵妃娘娘既来了,也正帮帮皇上和皇后娘娘,这小太监是您院里人,遇害之处又正好在您宫里附近,这总得有个说法,您说是吗?”
景澜转头面无表情地盯着嘉妃,待其脸色慢慢难堪了才冷淡地说:“既然嘉妃要说法,看在皇后娘娘的份上,那本宫就给你一个,正如皇上所言,这是西三所的扫水太监,众所周知,这些粗使太监均由内务府统一派遣的,并不需经过本宫,本宫也从未插手内务府安排之事。嘉妃若对此有疑问,尽可以去查去问。”景澜舒了口气,她还从没一口气说这么多话呢,“再者,虽说是事发之地离本宫近,可到那个园子的小路却有很多,以此来判定这事与本宫有关未免太儿戏了些,何况,便是本宫做的本宫会这么笨,把人扔到离自己家那么近的地方。也请皇上和皇后娘娘明鉴。嘉妃若还有怀疑,只要能拿出证据,本宫甘愿受罚。”
看着平日里清冷的景澜今日这般眉舞飞扬咄咄逼人的样子嘉妃有些胆怯,景澜容貌原本就是美得富有攻击性的类型,这会子气场全开更是让人避其锋芒。嘉妃只能强撑着笑脸道:“姐姐何须如此,妹妹不过是想问个明白,好帮姐姐洗脱呀。”
“呵!”景澜嗤笑一声并不接话,洗脱,这词用的真好。
富察皇后攥紧手,眼神幽深,口气却仍是温和:“难得见妹妹这么激动,说了这么长的话呢。”看来她还是小看了乌拉那拉氏,原本以为这样有攻击性的容颜不是乾隆的喜好,何况乌拉那拉氏的性子又刚烈严肃,也不是乾隆喜欢的,可这会儿看着乾隆满意欣赏的眼神富察皇后又不确定了。
景澜要是知道富察皇后的心里大概要笑死了,当然精神力外放的景澜也确实知道,心里也确实笑死,拜托性子刚烈严苛什么的那是对外人的时候,在房里的时候谁这么端着,你四不四傻,脸上仍旧面无表情地用怅然说道:“被人这么乱泼脏水,妹妹只觉得闹心。”
乾隆在上座看着景澜忽然笑说:“不必生气,说明白了就好,有朕在谁还能冤枉你不成。”说着语气又变严肃了些,严厉的目光扫了一下场上的人,众人皆道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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