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子言和傅夕影被打入了冷宫,钦妃赐死黎氏以儆效尤,并赐下毒酒白绫,由李归田亲自拿到去锦宫去。
黎氏不愿伏法,被李归田生生勒死。即便不愿死又如何,上头既下了旨意,不论用什么样的法子,只要确保这人死了就好。
至于傅夕影,我却是偏偏要留着她的性命,安排了人自她住进去锦宫开始,每隔一段日子便去看她一次,告诉她我近来的状况。她既然这么想我死,我就非要她好生活着,看我如何活得肆意。
我要她去锦归处,看我云岘欣荣不败。
这一切终于尘埃落定了,我和钦妃、桑榆一起去了清心殿,在观音像前为那些死去的人以及我和桑榆那未曾出世的孩子燃起一炷沉香。
沉香袅袅中似带走了许多东西,我想,我或许再也不会梦见他们了。
走出清心殿,殿外的开阔似将殿中的沉寂一并驱散了。三人一路缓缓走着,园中径边繁花开得茂盛,争奇斗妍。或许在这宫里,最长久的,还要是这些花儿,无论世事如何变迁,它们仍是竞相绽放着,不为这宫里的纷争所扰。
桑榆挽着我的手臂,面上是淡淡的舒心笑意,终于有一种雨过天晴的感觉了,这种报了仇的感觉,竟然是那样畅快的。能报了此仇,我已然是无憾了。
我浅浅地笑着,唇边的笑意恬适淡然,然面上笑容再盛大也掩不去心下的遗憾,是不是没一个入宫的人,到最后都会变得孑然一身?恍然回首间,却发现自己亦是双手染血,不再干净。
作恶多端,总是会有报应的。我轻声说着,似在说给桑榆听,更似在说给自己听。转了头,见钦妃一直静静地,微微一笑,恭喜姐姐得偿所愿。
钦妃化了精致妆容的脸上,淡淡如常的容色,沉静如水,终是微微露出一丝笑意,是本宫该说同喜才是。这些年来她居于后宫,也不知在暗地里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如此也算是随着人去一阵风吹得干干净净。本宫也能再过平平静静的日子。
砚辞倒是心狠,竟是想出这样的招数来,你身子本来就弱,形同于玩命了。桑榆的语气里带着几分要同我算账的意味。
钦妃懒懒道,若非妹妹以身试险,又怎能将黎氏拿下,让她永世不得翻身。
我静静的,面上浮过一丝凛然。那一夜,我喝下善静渊煎得不知加重了多少倍的药,坐在朱鸟殿的苑中吹了一夜的冷风;那一日,我将那件绣了凤凰的玫瑰红蹙金双层广绫长尾鸾袍浸在了加重了量的药汁中,做成衣服被下了药的假象。
仇恨真的会让一个人心思须密,我有了那样的勇气,只要能复仇,纵然是上刀伤下火海,我都愿意。在承受着身体带来的疼痛时,只要想到无双的惨死,想到我和桑榆未能出世的孩子,我的恨便会加剧,那么一切的痛也就算不了什么了。
她活着,总是一个心腹大患。皇上既然下不了狠心,那么,我便来帮他下这决心。我也是没有办法而为之,总不能让她再逃过了。
桑榆抚着肚子,唇角微翘,她这么一死,没了那种胆战心惊的感觉,我还真觉得寂寞。她死,我倒不知道和谁斗了。
我笑睨了一眼她的肚子,再过些日子,只怕有的忙了,怎还会觉得寂寞。微微一笑,语中带了凄凉之意,这个宫里要斗还不简单,人人都可是敌人。要不斗也简单,默默无闻即可。新人会源源不断的进来,你还怕以后的日子会寂寞么?
说罢,三人皆是沉默,只静静地出了御园,一同去钦妃的采薇宫喝茶。午后缓缓地就有了暖意,细碎的阳光从乳白色绣花窗纱外照进来,带着洋洋暖意。或许是心境开阔了,才觉得冰寒渐远,何处都是暖的。
才坐下,茉莉花茶方自捧上手,便见宫女领进来一人儿,却是看管去锦宫的奴才小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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