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榆过来看我时,我正懒倚在庭院中的贵妃榻上,披了镜花绫披帛,懒懒的一副渴睡模样。彼时秋光正好,暖阳洒洒。秋风吹打着地上的树叶卷儿,籁籁作响。
浅吟领着几个小宫女坐在台阶上清理采来的桂花,细细地挑选了,一些风干留用,另一些拿去做成桂花酱。
她坐在我身侧,与我絮絮地说着闲话。见浅吟她们挑好了桂花起身走远了,才低了声音对我说,砚辞,我有一件事。
什么事?我见她低下声去又神色严肃,知非常事,也不觉认真起来。
四月的时候,有日醉岚去御膳房取我要吃的玫瑰糕,无意间发现有宫人往做玫瑰糕的面里加了东西,样子鬼祟。醉岚觉得那玫瑰糕肯定有问题,便趁着等玫瑰糕的时辰,拿绢子包了几块做好的玫瑰糕回来交给我。我也觉得奇怪,便推说着了风,让醉岚去请了善太医,善太医检验了方知里头含了附子粉。
附子粉?我听了亦是一惊,附子粉是能致有孕者滑胎之物。
是,就是附子粉。桑榆神色凝重,善太医说玫瑰糕中所含的附子粉份量轻微,并不足以使人滑胎。只是若是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一直服用的话,便会在生产时体虚,很有可能一尸两命。我觉着事情重大,可却无确实证据,而我又只担心你,正想要过去告诉你,岂知你竟是要生了。
我抖然间惊出一声冷汗来,这附子粉显然是针对有孕嫔妃的。三月里,膳食局女史顾青黎曾悄悄来过翠微斋,告诉我小心玫瑰糕。而后数日御膳房果真送来过几次玫瑰糕,当时我将心思全放在我的肚子上,便只是叫欢颜将糕点埋在屋里的的那棵金桔树下,也不敢让她扔到外面去。
桑榆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安下心,幸好你没事,这些日子我一直不安,可这宫里接二连三的出事,而你又在为了承儿之事操心,我就不知该如何与你说。
我沉吟片刻,事隔已久,只怕早已没了证据。即使如今将事情抖出来,也是于事无补,也许还会被有心之人抓了把柄,落个知情不报之罪。
桑榆细想了一会儿,面色微白。还是砚辞心思细密,看来此事只能烂在肚子里了。
是不是要烂一辈子,还说不准。我淡淡说着,远远见青菀端了茶水点心过来,便止了话。这萧青菀很是能干,做起事来也很妥帖,只是我却是不敢信她的。她不是我的家生丫头,也不像浅吟自我入宫便是跟着我,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信一个人,是要付出代价的。
桑榆见我止了话,便顺势扯开了话题。青菀走近,放下点心茶水,我轻瞥一眼,只瞧见她镶花宽袖下露出一角浅青色,微觉眼熟。
晚间无人的时候,唤了欢颜进来,你悄悄地去,将顾青黎找来,记得别让人看见了。
是,主子。欢颜掀了帘子便悄悄出去了。
浅吟替我卸去钗环胭脂,换上寝衣,又拿象牙梳将乌发理顺披在肩上。
auzw.com 欢颜领了顾青黎进来,我微示意,让欢颜和浅吟先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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