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菀嫔道是因麝香引致皮疹,善静渊亦言之凿凿确是麝香,臣妾说是灵猫香,善静渊又改断为灵猫香。
她的额头触着殿砖,鬓边钗环轻击地砖,略略铿锵之声。若是灵猫香,菀嫔怎会发了皮疹?!若是麝香,善静渊怎又说是灵猫香?!
像是自喉里脱出一声泣,恳请皇上明鉴,是谁欺君罔上欲置臣妾于死地?!是谁如此狠毒欲令臣妾百口莫辩?!这画自臣妾手里出去,不过半日功夫,上头平白多了这么些手脚......
琼妃凝成哽咽,终于泪眼滂沱。还请皇上还臣妾一个清白......
顾衍冷笑一声,直对善静渊,善静渊,琼妃所言,你给朕说明白。
他扫视众人,沉声道,宜容华、贞嫔,画轴在你们手里时,还有何人碰到过,一一禀来。
宜容华本是坐着的,见此情状,走到我身侧,跪下,琼妃也曾有子,怎不懂敛儿如今的心。伤谁也罢,都是错事,可伤心的是,此事伤的是我们的孩子。皇上子嗣单薄,如今又出这等事。难免不是中有鬼怪。而今皇上问也问,臣妾无不回答。这画是以小媛之名送来,而其中再有何鬼怪,妾请皇上彻查,还后宫一个公道,还我儿一个公道。
看着眼前这一个个唱作俱佳的人,不由惨笑,此时此刻,自己的面色,定是比那纸还白了吧。如今,又还可说什么,还能说什么呢?虽说,我早是知道那画中蹊跷,然而,当他那般问起时,只觉得心慌恐惧。
这一刻,心灰意冷,看琼妃,看不出任何来,什么麝香什么灵猫香,她到底要作何?
还有顾衍,更是心灰呵。同是触了那画,竟是比不过那苏芙瑶。虽是我先骗了他,可是,到头来仍是希望他能给一丝丝的信任,希望他能说此是与我无关。只是......若说以往能心里对他有所惦念,那么这一刻,还剩些什么?
低了头,更是谦卑,回皇上,臣妾只知,此画自交于臣妾手中,只展开来一看,便命欢颜送去了容华那儿......欢颜也未曾说过路上有再遇见何人......
事到如今,我亦只能求自保了。
而后只听得那善静渊道,皇上,微臣虽不能说医术冠绝,但自幼习医,若非断定,切不敢胡乱言语,此乃医者基本之道。那画像之上,却是麝香无误,而琼妃指上所沾之物,也却为灵猫香。此二者一产自香獐子,一产自灵猫,截然不同。
非此道中人也许会觉得二者香气难辨,但对医者而言,却是有天壤之别,绝对不会误认。此画在微臣检查之时,墨迹干涸纸张润滑,无半点粉瑕沾手,其上所透只有麝香,而绝无半点灵猫香!琼妃娘娘指尖的灵猫香,却是不知如何沾来?
何以微臣触画之时指尖却未沾染半分?微臣忝为医政,只专精于医。此事中诸般曲折恕微臣愚钝,难以看懂,微臣所言种种皆据实以告,请皇上明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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